周安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星鋒,眼神裡滿是期待,語氣也放緩了些,像在跟晚輩談心:
“你小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跟彆人不一樣的奇怪想法,還有超出常人的判斷。”
“比如之前國貨聯盟的戰略,都很有見地。”
“所以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針對加入世貿組織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盤外招",能幫我們破局的?”
“不管是歪門邪道還是旁門左道,隻要管用就行!”
李星鋒在心裡暗自腹誹:您老這話說得也太委婉了,什麼“盤外招“,不就是直接說我淨想些歪門邪道唄!
不過這麼一想,他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了不少,後背往椅背上靠了靠,原本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連呼吸都順暢了些。
跟這些老家夥說話,不用藏著掖著,倒也輕鬆。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時空的記憶畫麵。
“我非常讚同周老的觀點!”
當然,李星鋒注意到了周安的言辭。
李星鋒指尖無意識地在會議桌邊緣來回摩挲。
半殖民!
這兩個字在他腦殼裡打著旋兒,像磨盤似的碾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在心底無聲喟歎,周老還是太會給他這頭驢套韁繩了!
眼下這市場經濟的浪潮卷著洋鬼子的銅臭與齒輪,像黃河汛期的濁浪漫過堤岸,政府能伸手撈的東西本就像被蛛絲纏了的螞蚱,每動一下都要抖落三斤泥。
所謂“半殖民“,不過是塊糊窗戶的舊報紙,風一吹就破,底下的虱子跳蚤全得蹦出來。
你總不能拍著桌子學那潑婦罵街,拿竹竿子去捅洋人的船?
更不能像捆豬似的把人家手腳綁了,不讓人家造那些亮閃閃的鐵疙瘩!
這道理上說不通,也不合規矩,隻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讓大夏成了那戲台子上的小醜。
可轉頭一想,國內企業拿什麼去跟人家鬥?
這一刻,眼前不由得浮出國內工廠那些掉牙的老機床。
工人們圍著機動車的核心部件像啃骨頭似的反複拆解,額頭上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滾進眼裡,辣得人睜不開,卻還是像老牛卡在石縫裡,死活過不去那道坎。
連機動車的五臟六腑都還沒琢磨明白,又怎能抗衡人家那些有著百年根基、早就長成遮天大樹的製造業巨頭?
要知道,汽車這東西,往大了說就是國家的臉麵。
現如今的大夏,算不算牛逼?
李星鋒在心裡反問自己。
若跟另一個時空裡那個瘦得像根柴火棍、任人拿捏的大夏比,那確實是壯實多了。
畢竟有王海這麼個從未來竄回來的“高人”。
硬生生把斷代的工業化給拉了起來,把製造業的缺口也補上了大半。
可星海重工的鏈子,拴在軍工產業。
要把鏈子剪短.......
讓星海重工,在民用製造業的野地裡撒歡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