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鋒把煙蒂往牆根的積雪裡一按,雪粒被燙得“滋滋”響,冒起兩縷細弱的白煙,轉眼就消失在寒風裡。
利潤抽三成確實不算多,比市麵上不少中介都低,但他心裡清楚。
自古以來做這種人脈生意的,明麵上的抽成隻是幌子,多半還藏著門見不得光的營生,那才是真能撈大錢的大頭,比如私下放高利貸,或是借著牽線的由頭兩頭吃回扣。
“石頭,資金周轉這塊,你收幾個點?”李星鋒往前湊了半步,身上裹著的黑色大衣掃過牆根的積雪,帶出細碎的雪沫子。
呼出的白氣裹著刺骨的冷意,直逼石頭麵門。
若是這小子還暗地裡做高利貸的勾當,今天過後,就得趕緊讓唐歌和謝海離他遠些,免得被拖進渾水裡。
“鋒哥!您說的是高利貸吧?”石頭嚇得往後縮了縮,腳後跟在雪地上蹭出小半道印子,聲音都拔高了些,雙手在身前擺得飛快,像是要趕緊撇清關係。
“這可是偏門!”
“沾不得的!”
“我這會所規規矩矩的,絕對不碰這個!”
緊接著,又咽了口唾沫,喉結動得明顯,又飛快地瞟了眼身旁站著的唐歌,像是在尋求支撐,“真要敢撈偏門,唐哥和謝哥第一個不答應,還不得把我腿打斷?”
唐歌立馬往前湊了半步,拍著胸脯保證,深藍色棉襖的衣襟被他拍得微微晃動:
“鋒哥您放心,這點我能打包票!”
“石頭弄這玩意兒,就是想讓大夥兒有個正經的休閒娛樂地兒,沒彆的心思。”
隨後,伸手指了指身後緊閉的會所大門:“就連幫人遞消息,也都是正經事。”
“要麼幫工廠老板找更便宜的原材料渠道,要麼幫批發商聯係南方的銷路,沒摻過半點歪的斜的。”
“會所剛起步,他也不敢把步子邁太大,半年下來也就幫人串了二十多單生意。”
唐歌頓了頓,抬手攏了攏領口,像是想擋住灌進來的冷風,語氣裡多了幾分底氣:“好在口碑還算不錯,名氣也算慢慢打出去了。”
“在我看來,他這現階段,主要還是以娛樂為主,幫人牽線就是順帶的事兒。”
李星鋒斜睨了唐歌一眼,眉梢挑得老高,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
“怎麼?你和謝海在裡麵有股份?”
他太清楚這種圈子裡的門道,但凡主動幫襯,多半都有利益牽扯。
唐歌和謝海倆人頭搖得像撥浪鼓,謝海還往後退了半步,雙手在身前擺著,生怕被牽連上:
“那沒有!絕對沒有!”
“我倆就是看他周轉不開,借錢給他應急。”
“他想自己當老板,不願旁人摻和,我倆就沒插手股份的事,但也不能看著他這攤子剛起來就黃了,所以來來回回幫過幾次忙,比如幫他介紹些熟客啥的。”
唐歌說著把脖子上的灰色圍巾又緊了緊,冷風還是從領口灌進來,凍得他縮了縮脖子,鼻尖都泛了紅。
李星鋒沒再追問。
生意場上互幫互助本就正常,商圈文化也曆來如此。
他想起另一個時空裡,李超人辦的大學、馬老板搞的湖畔大學,不都是靠著圈子文化聚攏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