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分鐘，他渾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後背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涼得發僵，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氣時，粗重的呼吸聲在不大的茶室裡來回回蕩，還帶著些微的喘息聲。
直到這時，石老爺子才緩緩收回手，往後退了半步，聲音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卻字字清晰有力：“我老了，沒力氣做全套調理了。”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兒子，眼神裡帶著幾分嚴肅，“接下來，我在他身上點的每一個位置，你都仔細記清楚。”
“點到的地方，是勞損最重的，要著重調理。”
“沒點到的地方，先給他用掌力打散淤結，再慢慢順回來，彆著急。”
老石頭一邊用力點頭，一邊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指尖蹭過皮膚時還帶著點涼意，語氣裡滿是佩服：
“爹，您放心！”
“大部分位置我都能拿準，就是腰側和大腿根那幾處隱蔽的筋結點，我總怕找不準力道。”
“您等會兒點的時候，我再在旁邊印證下手法，畢竟我跟您差著二十多年的火候，這經驗真不是短時間能補上的！”
石老先生沒接話，轉身走向牆角的案幾。
案上擺著一疊疊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粗布毛巾，每一條都疊成了四方塊，邊角壓得平平整整。
他伸出手指抽了最上麵一塊，布料粗糙卻透著乾淨的氣息，遞向李星鋒時，聲音裡多了幾分提前提醒的意味：
“把這個咬著，接下來的調理會更痛。”
“你身上積了幾十處勞損，都藏在骨縫和筋絡裡，得一點一點揉開，忍忍就過去了。”
李星鋒剛張開嘴想拒絕，黑巾就被輕輕塞進了嘴裡，粗布蹭著牙齦，帶著淡淡的皂角味，還有淡淡的花香。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錯愕。
自己明明是來放鬆緩解疲勞的，怎麼現在反倒像要上刑場受刑？
這和他想象中的“放鬆”簡直天差地彆。
沒等他細想明白，石老爺子的指頭就又落了下來。
先是後腰兩側的腎俞穴，指腹貼著皮膚按壓下去。
接著是大腿外側的膽經。
每一點下去，都像有根燒紅的細針往肉裡紮，酸痛感順著筋絡迅速蔓延開來，從大腿竄到膝蓋，再往下傳到小腿。
短短三十秒，李星鋒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連動一下腳趾的勁兒都沒有，腿肚子的肌肉還在不受控製地抽搐。
石家老爺子來來回回在他身上戳了十幾下。
背麵從頸椎的大椎穴點到尾椎的長強穴，正麵從胸口的膻中穴點到小腹的關元穴，每一下都精準落在最痛的穴位上，力度把控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傷了筋骨，又能讓力道透進深層組織。
李星鋒再次被汗水澆透，額前的頭發黏在額頭上，連睫毛上都掛著細小的汗珠，稍微眨下眼，汗珠就順著臉頰往下滑，胸口起伏得更厲害了，呼吸聲裡混著被黑巾悶住的悶哼，聽起來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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