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話落後又立刻收斂神色，表情變得嚴肅，轉向火箭軍代表，語氣鄭重：
“對了，還有個事跟你們說一下。”
“我們星海在固體燃料和發動機技術上有了新突破，相關的技術資料哈工大那邊有一份。”
“你們火箭軍要是需要，隨時可以派人去拿，不用走複雜的審批流程，優先支持你們的項目。”
頓了頓，補充道，眼神裡帶著對技術的自信：
“采用我們這個最新技術的話，燃料燃燒效率能提升15左右，動能會更強，導彈的射程肯定能有明顯提升，不過具體能提升多少公裡，還得你們跟哈工大那邊的團隊對接後，做實際測試才知道，理論數據和實測數據可能會有偏差。”
“當真？”
火箭軍代表眼睛猛地瞪大，瞳孔裡滿是驚喜，身體瞬間往前傾了傾，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不敢置信的激動。
固體燃料和發動機技術可是導彈研發的核心難題，星海居然能搞出突破，這簡直是“及時雨”！
“當真！”王海也坐直了身體，後背離開了椅背，語氣篤定得沒有一絲猶豫。
“不過有個情況得跟你們說清楚。”
“這技術我們目前還沒提交到總裝。”
“一來，是因為技術還涉及到天網計劃的部分內容，需要跟天網項目組同步。”
“二來，哈工大才是這項技術應用的主力，他們在導彈集成和火箭集成方麵更有經驗，一切得聽他們那邊的安排，我們隻是提供了部分的技術支持。”
這話一出，會議室裡其他人都忍不住“酸”了，有人輕輕“嘖”了一聲，有人互相遞了個眼神。
星海這是開了掛吧？
之前在不少領域搞出突破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導彈的核心技術都能搞出突破，簡直是樣樣都行，就沒有他們搞不定的領域？
“你們星海之前研發的那兩款近程導彈，是不是就用了這個新技術？”
坐在角落的一位工程師忍不住開口問，語氣裡還帶著點羨慕，眼神裡滿是好奇。
王海笑著點頭，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語氣卻很謙虛，沒有絲毫炫耀：
“我們那就是小打小鬨，搞的都是近程導彈，跟你們火箭軍搞的這種能影響國家戰略的大項目比，差遠了，不值一提。”
接下來會議繼續。
王海始終端坐在長桌左側靠窗的位置，偶爾輕輕摩挲著文件邊緣泛黃的折痕，卻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李星鋒則靠在後排的真皮椅背上，椅背被壓出淺淺的凹陷。
他雙腿交疊，腳尖隨著會議節奏輕輕點著地麵，目光看似散漫，實則瞳孔微微收縮，始終留意著場上每個人的神情，但也未發一言。
儘管兩位沉默，會議仍如精密運轉的鐘表般有條不紊地推進。
期間，唐明會帶著帝都辦公廳的秘書，每隔半小時準時走到參會者身旁，將溫熱的碧螺春添進白瓷茶杯。
一位位部門負責人彙報時，雖然都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但都聲音清晰沉穩，顯得格外規整。
十二點半的鐘聲從走廊儘頭的掛鐘裡飄來，渾厚的聲響裹著冬日的寒氣，會議正式結束。
這場軍備會議，最大的贏家無疑是星海。
畢竟，隻有星海拿出了比較成熟的產品。
會議結束，眾人紛紛起身收拾文件，塑料文件夾閉合的“哢嗒”聲此起彼伏。
李星鋒卻趁著人群騷動，悄悄從椅子上滑下來，像隻揣著心事的貓似的，脊背微微弓著，亦步亦趨地蹭到周安身後，跟著走出會議室。
當鎏金質感的會議室門軸上纏著暗紋銅環，緩緩合上時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時。
周安卻忽然停下腳步，轉身與並肩而立的大長老一同站在走廊儘頭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帝都正值深冬，灰蒙蒙的天空像被浸了水的毛玻璃，光禿禿的槐樹枝椏在寒風中輕輕搖曳，枝尖還掛著未化儘的白霜。
兩人望著樓下陸續離去的參會隊伍，黑色大衣的衣角被穿堂風掀起，身影在暖黃的廊燈下顯得格外挺拔，連鬢角的白發都染著柔和的光。
李星鋒見兩人駐足送行，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雙手往大衣口袋裡揣了揣，悄悄繞到他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
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哢嗒”一聲點燃，橙紅色的火苗在風中顫了顫，煙霧緩緩升騰間，他嘴角往上扯了扯，衝著周安和大長老擠出一抹略顯討好的笑容，慢悠悠地抽了起來，煙圈在空氣中散開，又很快被穿堂風吹散。
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斜斜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條形的光斑，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乍一看去，倒真像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帶著自家調皮的小輩，在門口靜靜送彆客人。
這時，王海帶著星海重工的科研團隊從走廊另一頭走了過來，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路過李星鋒時，他腳步頓了頓，朝對方微微努了努嘴，眼角的細紋擠在一起，眼神裡帶著幾分期待，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李星鋒見狀，立刻挺直了腰板，胸膛微微挺起，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掌與厚棉大衣碰撞發出“嘭”的輕響，動作幅度頗大。
仿佛在篤定地傳遞著“成飛的事你儘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等著好消息就行”的信號。
王海了然地點了點頭，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卻不再多言，轉身帶著一群戴著厚底眼鏡、手裡還攥著寫滿公式的筆記本的科學家，朝著帝都辦公廳食堂的方向走去，黑色的身影漸漸彙成一小片。
眾人心裡都清楚，吃過午飯，他們就得立刻搭乘專機返回星海重工，連片刻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眼下科研任務迫在眉睫，桌上的圖紙還攤著未完成的部分，每多耽誤一分鐘，技術突破的進程就可能慢上一步，這群科研人員根本沒有休假的餘地。
這並非王海把大家當牛馬使喚，而是每個投身科研的人，心裡一旦裝著未完成的課題，就沒有誰能真正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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