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零錢！我家裡放著的都是成捆的大團結，一遝遝的，沒拆過。”
“要一塊的，還得去城裡的銀行換，來回得半個多小時，麻煩得很。”
“再說了，給娃娃們發一塊錢，你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
倆人正說著話，李家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鞭炮聲。
“劈裡啪啦”的，還夾雜著孩子們清脆的歡呼聲，聲音越來越近，像一群小麻雀往這邊飛。
聽到這個聲音，沈崇業的臉色瞬間變了，額角甚至冒了點細汗，語氣帶著點慌亂：
“咳咳，現在包紅包是不是來不及了？”
“要不、要不我進屋躲躲？等孩子們走了我再出來？”
王山海抱著沉甸甸的帆布包，看到老夥計這窘迫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老沈也有今天？”
“平時在單位裡指揮千軍萬馬的，現在被一群孩子搞得焦頭爛額，說出去誰信啊！”
蔣秀芹懶得跟沈崇業廢話，自顧自地走進臥室，打開牆角那個深棕色的保險櫃。
櫃門“哢噠”一聲響，從裡麵取出四遝用牛皮紙捆著的“大團結”，每遝都厚厚的，遞到沈崇業手裡。
“彆躲了！”
“你揣兜裡，等下娃娃給你拜年，你就挨個發一張，大方點！”
沈崇業捏著手裡沉甸甸的錢，聽著院子外越來越近的笑鬨聲，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坐回院子裡的椅子上，把錢往衣兜裡塞，邊塞邊歎氣。
下一秒，沈崇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老李啊，文溪和國慶的工資，夠還這四萬塊錢的吧？”
李保國隨意的擺了擺手：“夠夠的了，國慶和文溪兩口子，一個月加起來快兩萬了。”
“這還隻是他們的級彆工資，再加上獎金啥的，這幾萬塊錢，也不過是他們兩口子一個月的錢罷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裡！！！”
末了，李保國還脫了個長音，讓沈崇業把心放在肚子裡。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院裡其他人也從自己屋裡走了出來。
李星海穿著深藍色的大衣，手裡還拿著個剛修好的收音機。
王夢婷則穿著粉色的薄羽絨，頭發上彆著個紅色的蝴蝶結，懷裡抱著囡囡的布娃娃，給長輩們問好之後，便朝著李保國和蔣秀芹的臥房走去。
囡囡一直跟著老兩口睡呢！
眾人都彙集到院子裡，說說笑笑的，氣氛更熱鬨了。
李保國左右打量了一番，還好，除了二兒子李星鋒沒起來，其他人都到齊了。
就連小囡囡都乖乖地坐在王夢婷身邊，手裡拿著個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著碗裡剩下的湯餃，嘴角還沾著點紅油。
不用想，這老二李星鋒肯定又在睡懶覺。
按照老二李星鋒的性子，不睡到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是不肯起床的。
緊接著，李保國的目光落在了女兒李星儀身上，語氣嚴肅：
“星儀啊，等會你帶著囡囡，代表咱們李家，挨家挨戶去給彆人拜年，記得多說幾句吉祥話。”
此時的李星儀正湊在王夢婷身邊，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相機，正翻著裡麵的照片給王夢婷看。
照片裡有他們三人出去外的各種照片，還有回村時，他在村裡拍的老槐樹，也有囡囡昨晚在宴席上笑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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