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原本以為兒子是接到了國家的負麵消息才如此失神。
甚至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也給內參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此刻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在安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清晰。
“你小子彆跟我打岔,哪有這種違背常理的動物?”
“子彈每秒能飛幾百米,就算是非洲草原上的獵豹,最快速度也才一百多公裡每小時,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該不會是不想去相親,故意編這種瞎話來蒙我吧?”
唐父放下茶杯,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還移動速度堪比子彈,這種天方夜譚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看你是為了躲相親,腦子都糊塗了。”
頓了頓,唐父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漸漸變得嚴肅:
“我跟你說,你張叔家的閨女張曉雅,我去年秋天在軍區家屬院見過一次。”
“當時,那姑娘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站在銀杏樹下跟你張嬸說話,性子溫柔又能乾,說話時聲音細細的,卻句句有條理。”
“人也長得白淨,皮膚像剛剝殼的雞蛋,眼睛又亮,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彎成月牙,跟你這悶葫蘆正好互補。”
“你張叔是軍武出身,在邊防線上守了二十年,家裡的孩子在行事作風上都透著股利落勁兒,絕對符合你的性子。”
“我和你張叔上個月底在老戰友聚會上就商量好了,今天上午九點,你們倆在謝家見個麵。”
“要是你們倆都沒意見,就儘快把婚事定下來,年底之前把婚禮辦了,省得我和你媽天天惦記。”
唐父說著,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歲月留下的粗糙觸感,指腹上還能摸到當年訓練留下的老繭。
“你也彆跟我扯什麼沒有愛情的屁話。”
“我和你媽當年就是經人介紹認識的。”
“第一次見麵還是在你外婆家的院子裡,結婚前連手都沒牽過,不照樣把你們兄弟倆養大成才。”
“我和你媽現在感情也很好,就現在,每天晚上還一起在小區裡散步。”
“行了,彆在這磨磨蹭蹭的,現在都八點半了,你是男人,提前去老謝家,幫你謝三叔打掃下房子,燒燒水啥的,他們家過年沒人,你謝三叔粗枝大葉的。”
“對了,把冰箱裡的薺菜豬肉餃子帶上,你媽昨天下午特意包的,剁餡兒的時候還放了你愛吃的香菇。”
“給你謝三叔拿去,他為了你的相親事,專門從軍區趕過來盯場子,家裡肯定沒來得及準備吃的。”
“要是你們倆能成,你謝三叔已經說了,會儘快打報告,把張曉雅從現在的北部軍區後勤站調到帝都軍區後勤處,就在咱們家附近,走路十分鐘就能到,免得你們剛結婚就兩地分居,聚少離多。”
唐父又轉身走到書桌前,拉開最下麵的抽屜,從裡麵拿出兩條包裝精致的香煙,煙盒上印著燙金的“特供”字樣,邊角處還用紅色絲帶係了個小巧的結。
“再把這個帶上,是我前陣子從周安那‘討’來的,這煙你也知道,不對外也不對內,隻有特殊人群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