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明媚,灑在空地上,溫暖而不灼人。
山神爺愜意地舒展著四肢,前肢伸直,後肢蹬了蹬地麵,身體拉長,像一塊墨色的絨毯鋪在地上,眼神裡滿是舒暢與慵懶,瞳孔眯成了細線。
沾在毛發間的水珠,被簌簌甩飛後,它邁著沉穩而優雅的步子,四肢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自然而然地走向那處搭在林間空地上的遮陽棚。
棚子由三根粗壯的老鬆樹乾交叉支撐。
帆布頂被山間的微風拂得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棚子底下鋪著一塊平整的藍布,邊緣還沾著些許深褐色的泥土與乾枯的草葉痕跡,透著山野間未經雕琢的質樸。
李星鋒抬手指了指藍布中央,指尖帶著幾分隨意的篤定。
山神爺瞥了眼李星鋒,便順從地微微彎曲粗壯的四肢,龐大的身軀如同一片雲朵般緩緩匍匐在防水布上,動作輕柔得仿佛怕壓壞了身下這方單薄的布料。
趴下的時候,山神爺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收起鋒利的趾甲,露出粉白色的肉墊。
尾巴輕輕搭在身側,尾尖偶爾無意識地掃過地麵,眼神溫和地掃過圍在周圍的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帶著一種山野生靈特有的沉靜與包容。
趁著山神爺整理姿態的功夫,虎子早已在不遠處的火堆旁忙活完畢,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他用袖子隨意擦了擦,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意。
三隻油光鋥亮的烤乳豬被結實的鐵架穩穩托著。
其中一隻,刷著清亮的原味醬汁、撒著細密如霜的鹽粒與少許鹹香調料。
第二隻,則裹著研磨均勻的八角桂皮粉末的五香塗層。
第三隻則隻有原味。
畢竟,山神爺習慣了吃生食。
虎子本打算用烤窯做的,但李星鋒說山神爺喜歡吃半生不熟的,他便做主改成了燒烤架。
烤窯在一定程度上,原理跟蒸鍋差不多。
你以為還是生,其實裡外都熟透了,隻是水分蒸發多少的問題。
此時此刻,三頭小乳豬,外皮烤得微微發焦,呈現出誘人的焦糖色。
在烤乳豬身上,琥珀色油脂滲出,順著豬皮的紋路緩緩往下淌,滴落在火堆裡發出“滋滋”的輕響,在跳動的火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不同於尋常宴席上的全熟烤製。
這三隻乳豬都隻烤到三成熟。
虎子看時間差不多,用細針輕輕一紮。
頓時,滲出淡紅色的汁水,裡麵的肉質還帶著淡淡的粉色,恰好保留了最鮮嫩的口感與原汁原味的肉香。
看到這一切,李星鋒連連點頭。
虎子的手藝出了名的精湛,他隻用新鮮食材本身的鮮香代替了厚重的香料。
隨著一根根細針紮入,那股純粹的肉香混合著山林間草木的清香,順著微涼的風飄向四周,鑽進每個人的鼻腔。
看到山神爺趴好,虎子趕忙把專門給山神爺定製的烤乳豬呈上。
山神爺還沒來得及張嘴,躲在母獸身後的小雲豹和小豹貓便再也按捺不住本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