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糧食統購統銷已經有苗頭了,雖然說私營糧商在一定範圍內仍可經營。但是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變化。那就是從第一季開始,部分符合條件的合作社社員開始享受定量配售。配售商品包括大米、麵粉、食鹽、白糖、煤油等。國家按當地批發牌價給予合作社折扣優待,基層合作社按統一、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售予社員。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社員基本生活。
為什麼水淼心心念念要落實一份工作,實在是這個年代,真的沒有什麼好撲騰的,有個穩定工作,生活有個保障就已經十分不錯了。當農民……當農民是真的太苦了,哪怕他們自己覺得現在已經是好日子了。
水淼也等不了下班,半晌午就邁著兩條腿回到家。饒是如此,她一踏進院子,還是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
婆婆方滿福正坐在堂屋門口的小馬紮上納鞋底,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是水淼,臉上有點驚訝,手裡的針在頭皮上蹭了蹭,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回來有事。”水淼應著,走到她跟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公安那邊錄用我了,需要村裡開個證明,把糧油關係轉過去。”
這話一出,院子裡仿佛靜了一瞬。
在灶房門口收拾野菜的葛大妮猛地抬起頭,手裡的菜葉子掉在地上都忘了撿,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那表情像是活見了鬼。
她上下打量著水淼,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弟妹。公安?那可是帶槍的!水淼這麼個瘦巴巴、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女人,居然能進那裡頭去?還吃上公家糧了?!
她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澀苦辣鹹一齊湧了上來。震驚過後,是難以言喻的嫉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以前她可沒少明裡暗裡擠兌水淼,如今人家一步登天,成了“公家人”,以後……以後還能有她的好果子吃嗎?
她想說點什麼刺兒話,可話到嘴邊,看著水淼那平靜無波的臉,想起自己男人之前的警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能從鼻子裡發出更重的一聲“哼”,扭過頭去,把菜葉子撿起來,狠狠摔在盆裡,借此發泄著心中的憋悶。
相比之下,二嫂李穀子的反應就不一樣了。她聽到消息幾乎是立刻從廚房裡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真切又帶著點討好的笑容,雙手在自己的破棉襖上擦了擦:“哎喲!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以後就是端鐵飯碗的公家人了,再也不用在地裡刨食吃了!”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件大喜事了,方滿福這會兒把手裡的鞋底和針線放進身邊的簸籮裡,站起身,說道,“我陪你去一趟,這是好事。你自己爭氣,給我們家爭了光,也給……陳平爭了氣。”她提到早逝的兒子時,語氣有瞬間的晦暗,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水淼跟著方滿福出了門。她們剛出去,葛大妮就衝著李穀子撇撇嘴,壓低聲音恨恨道:“瞧她那殷勤樣!你看,誰有出息她就靠著誰!以前就偏心水淼,以後更加不會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裡了。”
李穀子這會兒心情好,也不跟她計較,隻是笑眯眯地低聲道:“大嫂,你也消停點吧。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水淼好了,我們也不說借不借光的事,總歸來說是好事。”說完,扭身就去灶房燒水了,留下葛大妮一個人在院子裡,看著正屋關上的門,心裡又是憋屈,又是茫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後悔。
方滿福這人還是存了一點炫耀的心思,不然也不用她特意跟出來。一路走來碰上個人,隨口問了聲有啥事啊,她就挺著胸膛將水淼成為正式乾部的事情說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村。
當水淼和方滿福從村長家拿著蓋了紅戳的證明出來時,村口大槐樹下聚集的老太太目光複雜地投向她。有驚愕,有羨慕,有難以置信,也有幾分敬畏。
“滿福家的三兒媳婦?去公社當公安了?”
“真的假的?一個女人家……”
“嘖,我聽方滿福說的,因為水淼認字才被招的,人家是文化人,認字!”
“當初不是去公安上班了嗎?”
“那不一樣,以前就是去給公安打個短工,現在不一樣了,都有工資發了。”
“了不得啊,以後就是吃商品糧的人了……”
“陳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看方滿福那樣,好像是她成了乾部一樣。”
“哎呦,這樣一來,水淼說不準馬上再嫁人了。”以前帶著三個拖油瓶,其他人也是望而生畏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這麼體麵的工作,誰還在意有沒有拖油瓶啊。就連坐著聊天的人沉默了,在腦袋裡拚命扒拉,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些平日裡或許跟水淼開過玩笑,或許背後議論過她清高不合群的嬸子、媳婦們,此刻看著她,眼神裡都多了些東西,不再僅僅是看一個守寡的可憐女人。
水淼都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市場行情都因為這跟著上漲了,不過她也不在意。等到所有程序都弄好,就這樣水淼成了公安部門的一員,她還是和周乾事一個辦公室,做的大部分都是文字工作。
還彆說,有個“秀才”坐鎮,他們再向上彙報的時候總算不用被批評寫的不知所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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