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為什麼太湖的水總是亮晶晶的呀?”小滿趴在遊船的欄杆上,湖水像撒了碎銀子般在陽光下閃爍。奶奶戴著老花鏡,正在織一件藍白相間的毛衣,線頭隨著船身搖晃輕輕擺動:“這可得從一個會發光的田螺說起啦。”
船艙裡幾個小朋友聽見聲音,立刻圍了過來。穿紅裙子的朵朵眨著大眼睛:“會發光的田螺?它是小燈籠變的嗎?”奶奶笑著搖搖頭,把織了一半的毛衣攤開,上麵繡著的銀色波浪紋在風裡起伏:“很多很多年前,太湖邊住著個叫阿水的小姑娘。她每天都去湖邊撿田螺,用它們串成項鏈送給村裡的老人。”
“有一天傍晚,阿水撿到個特彆奇怪的田螺。”奶奶壓低聲音,船艙裡的小朋友們不自覺往前湊,“那個田螺摸起來暖暖的,殼上還纏著一圈圈會流動的藍光,就像把星星揉碎了嵌進去。”
“後來呢?”小滿急得直跺腳。這時遊船突然晃了晃,朵朵差點摔倒,被身後的小男孩穩穩扶住。“小心!”男孩說話帶著本地口音,他從書包裡掏出個貝殼模樣的哨子,“我叫阿山,我爺爺知道好多太湖的故事!”
奶奶朝阿山點點頭繼續說:“當天夜裡,田螺突然變成了個穿藍紗裙的小仙女!她告訴阿水,自己是太湖的守護精靈,被壞巫師施了魔法才變成田螺。”“哇!”小朋友們齊聲驚呼,遊船外恰好有群白鷺掠過水麵,翅膀劃出長長的漣漪。
“小仙女說,要解除魔法,得找到藏在湖底的三顆明珠。可湖底住著條脾氣暴躁的大黑魚,誰靠近就吐黑水。”奶奶的毛衣針“噠噠”作響,“阿水想了想,從家裡抱來媽媽醃梅子的大瓦罐,又摘了好多蘆葦葉子。”
阿山突然舉起貝殼哨子:“我爺爺說,阿水用蘆葦編了個大網兜,把瓦罐拴在網底!”“沒錯!”奶奶眼睛發亮,“第二天清晨,阿水劃著小船來到湖心。大黑魚‘嘩啦’一聲竄出來,噴出的黑水把湖水都染黑了!”
小滿緊張地抓住奶奶的衣角:“那阿水害怕嗎?”“阿水一點都不怕!她把瓦罐‘咚’地沉入黑水,大喊:‘快來喝酸梅湯呀!’”奶奶模仿阿水的聲音,惹得小朋友們咯咯直笑,“原來大黑魚最愛喝酸梅湯,聞到味道就咕嘟咕嘟把黑水全吸進瓦罐裡了!”
湖麵突然飄來細雨,遊船緩緩駛入蓮花灣。朵朵望著滿湖粉白的荷花:“那阿水找到明珠了嗎?”“就在這時,荷葉底下遊出來三隻小烏龜。”奶奶的故事隨著雨聲變得輕柔,“它們馱著三顆發光的珠子,說這是守護太湖的寶貝。”
阿山突然指著遠處蘆葦叢:“看!有野鴨子!”幾隻綠頭鴨正排著隊鑽進蘆葦,隻露出褐色的尾巴。奶奶趁機說:“小仙女拿到明珠後,壞巫師卻突然出現!他念著咒語,把整個太湖凍成了大冰坨!”
“啊!那怎麼辦?”小滿急得快哭了。奶奶摸出顆薄荷糖放進他手心:“彆急。阿水舉起明珠,大喊:‘我們要保護太湖!’三顆珠子突然發出萬丈光芒,冰塊‘哢嚓哢嚓’全碎了!”
遊船駛入黿頭渚時,雨停了。彩虹架在遠處的青山上,幾隻紅嘴鷗追著船舷翻飛。“小仙女為了感謝阿水,把一顆明珠變成了太陽,一顆變成月亮,還有一顆……”奶奶故意停頓,阿山搶著說:“變成了太湖裡的星星,所以湖水才亮晶晶的!”
“不完全對哦。”奶奶把織好的毛衣披在小滿肩上,藍白相間的條紋像極了波浪,“還有一顆明珠,變成了住在太湖裡的小精靈。它們會變成田螺、小魚,甚至荷花,默默守護著這片湖水。”
“那我們能找到小精靈嗎?”朵朵趴在欄杆上,伸手去夠水麵的浮萍。阿山晃了晃貝殼哨子:“我爺爺說,對著湖水輕輕唱歌,小精靈們就會浮出水麵!”
船艙裡響起稚嫩的歌聲,伴著船槳劃水的聲響,在太湖上輕輕蕩漾。小滿望著泛起漣漪的湖麵,總覺得有藍盈盈的光點在水草間忽明忽暗,就像無數會眨眼的小星星,守護著這個美麗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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