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東四百裡,曰亶爰之山,多水,無草木,不可以上,有獸焉,其壯如狸而有鬃,其名曰類,自為牝牡,食之不妒。”
在出發前,安曉怡曾悄悄與我耳語關於亶爰山的記載。我尚不能理解,何為牝牡,何為不妒?
妒,應該作為妒忌講,是一種心理方麵的表現,如何會因為吃一種獸的肉就能消除的,那樣的話不是神奇,而是可怕。
安曉怡則跟我細致分析這個看法的來源,她說
“因為時代和環境的關係,人們對待事物的理解都會有些獨特的想法。這種想法都是建立在某種理論基礎上的。”
“你的想法不錯,但是是建立在科學與唯物主義上的理解。不過像我們的古人,或這裡的人,對事物理解則是建立在神話之上。讓我們不好理解的事,他們自己能夠接受,也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雖然這個世界有著許多的神神怪怪,但我們也是知道的,披上獸皮不能多子多孫,吃什麼的肉也不一定能讓人戒掉妒嫉,但隻要這裡的人信,對他們就足夠了。”
“亶爰山,不可上,多水無樹,這簡直就是猿翼山和柢山的結合體。”
在車上無聊,想著這些的時候,我不由自言自語起來,難道這個山中也藏著什麼秘密嗎?
而惠舍適時的好像想起了什麼,叫了我一聲,見吸引到我注意,這才言道
“主人,據小生觀察,柢山上那些鯥妖,不論是鯥王還是其它,最多也就是體型龐大,有著一身力量。它們的智力並沒達到能領悟豢養屍僵法門的地步。”
“哦,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惠舍的話,我十分的好奇,那豢養屍僵,以供吸食人類魂魄的方法過於惡毒,有違天地大道,這種法門如果被大多妖怪掌握,將會是人的噩夢。
“小生思索再三,覺得這種法門,應該是有人告訴過鯥王,然後才被它們小範圍使用。它們雖然腦力欠缺些,但也知這種法門不能公開,想也是那人囑托。”惠舍接著說。
我對惠舍提到的那人不免關注起來,就從倚靠著座位直立起來,盯著他認真的問道。
“那你知道所謂的那人會是誰嗎?”
惠舍卻是一臉的無奈,雙手抱拳對我說
“小生慚愧,修行尚淺,不足以窺探更多……”
“沒關係,時機到了自會知道。”我則對惠舍擺擺手笑說。
是啊,其實不僅對惠舍,就我們這幫人來說,全都修為尚淺,這種程度,不足以讓我們了解更多,還是緩緩圖之吧!
正在我思索之時,從那車廂隔窗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是誰在輕叩車輛。
這個時間段,會是什麼人叩擊車子?我們的車子行駛的很慢,如果有路人想要這樣做其實並非難事,是有誰有困難需要幫助了嗎?
我疑惑著,讓惠舍將車停住,隨即透過窗欄向外望去,外麵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卻能看到淅淅雨絲傾下,這是下雨了啊!
二入三月的天,有雨也是正常,隻是這雨會裹挾一股子寒氣,讓氣溫更冷些,隻是較雪花橫飛之時稍微好些。
外麵什麼都沒有,是錯覺吧,也或是車輪攪動地上的石子撞擊車體發出的聲音?我思量著,正想讓惠舍再次動車,卻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弱弱的聲音。
“這位老爺,能讓我們上車避避雨嗎?外麵好冷啊!”
這個聲音來的突然,有飄飄忽忽的,嚇得在場的我、大個子和安曉怡不輕,不成是遇到鬼了嗎?
惠舍隻是將手一抬,我身邊那車窗就打開了。我這才探頭向外看去。隻見馬車下麵,有兩個小孩子站在外麵。
他們大約都是八九歲年紀,個頭不高,穿的破衣襤衫,都被雨水浸濕了。小孩是一男一女,用手叩車的是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見過探出頭來,不無驚喜道“這位老爺,可憐可憐我們兄妹吧。我們遠行出來采野菜,遇到這大雨回不去了。我們家就在遠處一個村子,老爺們順道就能帶我們,可憐可憐我們吧。”
小男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身後的女孩也是雙手互抱,顯得凍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