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
展廳中央，垃圾推車翻倒在地，桶內的垃圾全數散落，瓜果皮、紙巾、汙水流的到處都是，乾淨整潔的瓷磚地被垃圾淹沒，毀之一旦。
陣陣怪臭味兒彌漫開來。
推著垃圾車的是個個頭不高的老人，穿著一身鮮亮的橙色保潔服飾，戴著雙老舊的膠皮手套。
他佝僂著身軀，乾癟的皮膚上滿布皺紋，正蹲著顫巍巍地撿拾著垃圾。
看著周圍圍滿捏著鼻子的安保，老人四處道歉，語氣小心翼翼，“對不住，對不住……”
“老王，你怎麼回事？讓你來打掃衛生還是破壞衛生的？？”
跟在師父身側年輕人一臉不滿，“一會兒耽誤咱們開館，何總得拿你是問！”
“對、對不住啊，老不中用了，連個垃圾車都推不穩……”
老人尷尬地連連道歉，表情十分可憐。
空氣中彌漫著的垃圾臭味愈發濃鬱，中年人捏緊鼻子，“行了老王，趕緊收拾乾淨，臭死了！”
“哎、哎！”
老人喏喏應著，趕忙加快了動作。
瞥了眼他溝壑縱橫的老臉，仔細掃過地上那堆普普通通的垃圾，中年人挪開視線，恰好迎麵對上從樓梯下來的三樓安保隊。
“主任，剛才那動靜怎麼回事？”
為首的女人一臉詫異。
“沒什麼，老王沒推穩垃圾車，翻倒了，”中年人擺擺手，“怎麼樣，你們都查清楚了麼？館內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查過了，沒事。”
女人頓了頓，點頭。
“那就好。”
中年人心下稍安。
那邊，老人終於打掃乾淨地麵垃圾，怯怯走到中年人身前，“主任，收拾好咧，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千萬彆扣我工資行不行呐……”
他局促地拽著衣角，偷瞄中年人臉色。
“行了行了，要不是看你年紀這麼大了，早就……”
中年人不耐地擺擺手，看眼手表又仔細叮囑道：“再過倆小時何總他們就該開始拍攝錄製了，趕緊把地拖乾淨，一點兒異味都不能留！”
“是，是！主任您真是個大好人！我這就去拿拖布！”
老人抹著眼淚，推起垃圾車。
目送他顫巍巍出門去，中年人視線掃過在場眾人，皺了皺眉，“一個個的怎麼都跑這兒來看熱鬨？趕緊回去守好這班崗！”
“是，主任！”
被垃圾車打翻巨聲吸引來的眾人識趣地離去。
等到館內清靜下來，中年人負手在場內轉悠著，身旁小尾巴徒弟亦步亦趨，威風極了。
轉悠過展廳，二人又回到原點。
滿地狼藉的水跡依舊，中年人不禁又擰緊眉頭，“這老王，人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收拾？！”
“老頭子，腳步就是不利索，做事總磨磨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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