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人中險些被摁腫的何光越,終於在安保主任不懈營救下悠悠轉醒。
他怔怔睜開眼。
頭頂圍滿眼神關切的安保。
瞧他滿臉土色,安全主任將攙起來,小心道:“何總,您沒事吧?需不需要叫個救護車?”
何光越木然搖頭。
恰好這時有電話撥入。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何家長輩名字,他朝周圍人擺擺手,深吸一口氣趕走疲色,接起電話,“喂……”
不遠處。
安全主管和徒弟站在一旁遠觀。
後者戳戳旁邊人,小聲道:“師父,館裡丟了這麼多東西,何總為啥不報警?”
“一會兒媒體就到,現在報警你是想讓全華夏圍觀咱們博物館被警方包圍?那不是丟大人了!”
安全主管沒好氣。
“那、那也沒辦法啊,”年輕人嘟囔,“就算不報警,媒體來了也瞞不住啊,還是趕緊讓何總把媒體推了吧。”
“你說得倒簡單,臨時改期,這叫遛人!你看何總多重視這次宣傳,還看不出來他得罪不起紅新社麼?”
安全主管恨鐵不成鋼地點著他腦門,“人家都到家門口了,好好的,咱們突然說藏品全丟了、不翼而飛了,誰信?哪個傻子信?你這傻子信嗎?”
“……師父,這事不會牽扯到您吧?”
傻徒弟終於意識到事情性質多嚴重。
“終於問到點上了,”安全主管長歎一聲,“哎!何止我啊,你也要完!咱們館裡的藏品隨便幾件價值就超過九位數,咱倆工作丟了事小,何總萬一要找個替罪羊出氣,到時候咱爺倆就得去牢裡做伴了……”
這話頓時讓師徒倆人的心都一下猛墜穀底,深感悚然。
“行了,事已至此,一會兒我再探探何總口風,你彆在這裡礙眼,趕緊出去守門!”
他將自己的缺心眼徒弟趕出展覽廳去。
隻是沒幾分鐘,那年輕人又一溜小跑回來了。
安全主管橫眉冷豎,正要罵幾句,便見小徒弟連連擺手示意,“我有正事,師父,剛剛外麵有人給咱們博物館送了批慶祝花籃。”
“……花籃?誰送的?”
安全主管一愣。
“不知道,喏,花籃上還留了張卡片,我拆開看看就知道是誰送的了。”
說著,年輕人就打算拆開手裡卡片。
安全主管劈手奪下,氣得又踢他一腳,“滾蛋!這是你能看的東西麼?”
罵罷,他偷瞄遠處剛將手機放下的西裝老總,快步走到對方身邊。
“何總,外麵有人送來了一批慶祝花籃,不知道是誰送的,花籃帶了張賀卡。”
剛糊弄完電話的何光越,眼前就多了一張鮮紅喜慶的折疊卡片,他愣住,下意識地拿過。
猶豫一瞬,何光越緊抿著發白的唇瓣,將卡片打開。
兩行蕭散從容的字跡在打開的瞬間躍然而出:
【欣聞何氏博物館今日將登媒宣傳,願何氏家族文化遠播,聲名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