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某高級病房。
午後陽光溫熱,燒得天地熔爐般滾燙,好在病房內有空調持續運轉,消去多數暑氣。
剛推門而入,江黛便眼尖地瞧見病房床上躺著的男人和坐在床邊的女人緊握著彼此的手。
二人挨得很近,似乎在說什麼悄悄話。
“老板。”
聽到有人進來,付英和趙雪君側頭看去,見是她來,下意識喊了一聲。
前者掙紮著想下床,江黛擺擺手製止,走到床邊打量著付英,關心問道:“感覺怎麼樣?”
“沒事,做過檢查,醫生說我好著呢。”
付英的黑框眼鏡放在了鐵皮床頭櫃上,摘下厚厚鏡片的他看上去反倒稚嫩幾歲,眼眶下掛著濃濃黑眼圈,神色憔悴,人瘦了些,精神倒是還不錯。
看來沒在裡麵受什麼折磨。
這讓江黛稍放下心來。
“你們先聊,我去和童總說會兒話。”
一旁趙雪君默默拿過個枕頭,墊在付英背後,讓他能坐直身體,又給江黛倚來板凳,這才走出病房,掩上了門。
屋裡一時安靜又沉寂。
輸液管滴答滴答,一點點輸入付英身體裡,快要見底。
昂頭安靜瞧了會兒,江黛才歎了口氣,“付大哥,這次是我牽連你了。”
“什麼牽連不牽連。”
付英有意逗她,玩笑道:“知道我們神通廣大的老板肯定會想辦法救我出來的!我在裡麵可一點沒著急!”
不過即使如此,付英也沒想到江黛動作那麼快。
本以為被人陷害要坐個十天半月甚至真被判幾年。
這才不過兩天,江黛就將他直接撈出大牢,送他回來的人居然還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一口一個付總,顯然是被自家老板整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對了老板,十裡街怎麼樣了?您不會是用十裡街才把我……”
付英很是不安。
“放心吧,扶光剛剛已經和官方簽署了接手十裡街運營的合同,一切順利。”
見他張嘴還欲再問,江黛率先解釋道:“那幾個小混混已經改了口供,承認他們想要陷害勒索,是他們殺的人,你是無罪釋放,媒體那邊我找了關係幫忙幫咱們登報澄清,現在都好,事件已經完全平息。”
“那就好,那就好……”
付英終於將心放回肚子裡。
恰逢護士進房來為他更換點滴。
“好了,付大哥,你好好休息。”
江黛跟他打了聲招呼,看著付英疲倦地閉上眼,才安靜退出病房。
趙雪君和童年二人此時正倚在病房外走廊牆邊說話。
見她出來,童年探頭問道:“付總情況還好?”
“挺好,睡下了。”
她點點頭。
“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
趙雪君長長舒了口氣,拿紙巾摁下眼角。
童年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轉頭看江黛,語帶擔憂,“話說,這事是解決了,以後呢?何光越有靠山一時半會倒不了,咱們總不能被動防守吧?”
她還以為這次已經是一場死局。
沒想到江黛比她想得還要瘋狂大膽,不但與柳雁合作設下陷阱作為誘餌,帶著鬼麵一行人盜走何家珍寶們,逼得何光越低頭放人、將十裡街拱手相讓。
甚至還相當損的送上了一堆假贗品,讓何光越倉促之下丟了大人——
破不了局,她就另起爐灶,搞一出釜底抽薪、甕中捉鱉!
這次對何光越打擊極大,據江黛所說,他估計幾年都回不過勁兒來,沒力氣再和江黛掰扯。
何光越已經不足為懼,可他背後之人背景深厚,手段狠辣,這次劍走偏鋒破局,對方忌憚風口浪尖可能會被暫時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