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不見,這貨還是如此無恥。
晁珩黑著臉怒瞪一旁的娃娃臉男人,“趕緊給老子鬆綁!”
“抱歉,二少。”
娃娃臉手下皮笑肉不笑,“我是大少的下屬,隻聽大少的吩咐。”
晁珩咬牙,不得不仰視自己最恨的人,“狗東西,給我解開!你等著吧,老子遲早要你給我跪下舔鞋底!”
啪!
娃娃臉手下踏前,毫不猶豫朝他甩出一巴掌。
晁珩臉上迅速浮現出五根通紅的手指印,他瞪大了眼,“你、你敢打我?!你怎麼敢打我?”
晁珩滿是不可思議。
自己竟然會被那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哥哥”的手下掌摑!
這、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娃娃臉手下甩甩發麻的手,笑意微冷,“二少,您似乎現在還沒有搞清狀況,真以為您——還能回得去?”
宛如被冷水潑下,發熱的大腦淋了個通透。
“你、你什麼意思?”
晁珩瞳孔驟縮,音調亦是變了。
身前那身形峻拔高大的男人並未看他,英俊的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起伏。
“你難道,難道想殺我?”
晁珩艱難擠出幾個字。
窒息般的沉默。
直到這一刻,晁珩的背脊開始泛起涼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身陷何種境地。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慘白,他與卓雲庭如出一轍的薄唇亦是微微戰栗。
“……不!不!”
愣怔好久,他努力抬高音量,“你不敢的,你不敢動我的!你要是這麼做,父親會扒了你的皮!他絕對會弄死你!”
他拚命掩飾著自己的不安,將話裡的“父親”二字咬得格外重。
對!
對!
有父親在一天,他就會像護身符一樣保護自己,為自己撐腰出氣,肯定會幫自己狠狠收拾這個混蛋!
“殺我?”
卓雲庭忽然笑了。
他側身垂眸,安靜地看晁珩,輕輕吐出三個字:“他不會。”
兩雙相似的桃花眼對視,一雙驚惶不安,而另一雙含著波瀾不驚的淺笑。
“晁家的家業,可還需要人繼承呢。”
輕描淡寫的話語,霎時在晁珩心頭掀起滔天駭浪。
“不……不要!”
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眼淚混雜著鼻涕瘋狂往下流。
晁珩再也不複往日的傲氣與矜貴,噗通跪地,他卑微地挪動膝蓋前行,湊近卓雲庭。
“彆、彆殺我,彆殺我!你不能殺我……我們、我們是兄弟啊,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我們身上一樣流著晁家的血——哥!!!”
一聲高亢的“哥”,喊得真情實感。
不知什麼時候手下已經鬆開了抓著晁珩的胳膊,任他放棄一切尊嚴,爬到卓雲庭身前砰砰磕頭。
滿地石子將他額頭撞得頭破血流。
感知到死亡威脅,最高傲之人終於低頭承認與自己最瞧不起最討厭的人身上流著相似的血脈。
晁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換來的,隻是所有人的冷眼旁觀。
卓雲庭麵無表情地看了手下一眼。
眾人立刻上前將像條死狗一樣的晁珩摁住。
娃娃臉手下站在晁珩身前,居高臨下道:“二少,走吧。”
該上路了。
“不……不……不要,不要殺我……”
晁珩跌坐在地,雙目失焦,渾身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