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倫拉黑著臉將合同簽完。
晁嘉接過合同看罷,將東西交給十二,這才笑眯眯道:“圖老大真是能屈能伸,佩服,佩服。”
“少給老子陰陽怪氣!”
圖倫拉罵罵咧咧。
話說回來,他雖然被這混蛋陰了一把,不爽歸不爽,但圖倫拉心裡其實不怎麼生氣。
華夏那邊要他歸順,可並未提什麼過分要求,隻是希望他暗中親近;再說,他本就是在華夏出生的華緬混血,本就有和華夏親好的想法,在眼下這種關頭被迫歸順倒也有點順水推舟、半推半就的意思。
“不過,姓晁的,你不怕幫【圖】收拾完緬南官方,老子翻臉不認人回來收拾你?”
圖倫拉叼著煙看他。
“圖老大的為人,緬南蒲光上上下下無人不知,”晁嘉的定論下得輕描淡寫,“你絕不會做背信之人。”
他並非刻意吹捧對方。
圖倫拉能摸爬滾打坐到今天的地位、混成緬南的土皇帝,與這人的品性離不開關係,他義字為先,從來勒令手下們善待老弱民眾,在緬南的民間呼聲和民望極高,與壓榨普通人的緬南官方形成鮮明對比。
要不是卓家有tssc傾力扶持走到今天,晁嘉根本不可能與圖倫拉打成平手,坐不上如今能和後者談條件的位置。
這種人,一個唾沫一個釘,根本不屑做違背本心之事。
“草,小王八蛋,挺了解老子啊……”
圖倫拉嘖嘖有聲。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人,眼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些欣賞之色。
這混蛋雖說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頗有城府,對親弟弟都能下得去狠手,一副運籌帷幄的欠揍模樣。
性格倒是頗合他胃口。
不過,不知為什麼,看著這人,圖倫拉恍惚間居然想起了某隻滿臉狡詐的小狐狸。
這倆人,似乎很相似。
這兩年的蒲光緬南爭鬥拖住了圖倫拉的腳步,戰亂徹底停航,自打他上次真情告白被江黛無情拒絕,就再沒跟那小狐狸見過麵。
連徐容鈞他都已許久不見。
那丫頭十六七歲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個頭應該又躥一躥了……
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吧?
圖倫拉有些出神。
忽被身旁人出聲打斷思緒。
“既然已經結盟,圖老大,”晁嘉朝他伸出右手,桃花眼含笑,“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哼!”
圖倫拉不客氣地重重回握,精神的臉上帶了點笑意,“小子,你挺有意思,以後要不要來跟老子混?”
“不光蒲光,老子可以讓你在緬南和我平起平坐,做【圖】的二把手!”
他放下豪言壯語。
“多謝圖老大好意,不過,還是算了。”
風聲獵獵,男人左手插兜,抽回的右手往西裝胸口內裡中摸索著,把什麼拿了出來。
晁嘉抬手。
一條保存極好的項鏈掛在他指尖,垂下的掛墜是隻銀色的蝶,在狂風中上下飛舞,縱情蹁躚。
盯著那掛墜看了許久,男人眯起狹長的桃花眼,唇角倏然微勾,“還有隻小狐狸,在等我回華夏。”
圖倫拉眼角一抽。
聽到“小狐狸”三字關鍵詞,再看到那隻熟悉的銀蝶,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初在江黛執著要孤身赴蒲光時,圖倫拉曾親眼見她戴過一條一模一樣的銀蝶項鏈。
難道,難道這貨也喜歡那隻小狐狸?她咋那麼搶手?
“你彆做夢了!”
圖倫拉酸溜溜地駁斥,“那丫頭挑得很,老子都沒追上,你更彆想!”
卓家二少早年的風流韻事無數,在蒲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小狐狸放言隻睡處男,沒道理自己不行,卓雲庭就行。
“我有沒有機會不勞圖老大操心,反正你是沒機會了。”
西裝青年將銀蝶握於掌心,輕飄飄道:“老男人,來得晚,還玩得花。”
而他,來得剛好。
剛剛好。
拍拍圖倫拉肩膀,他又有些嫌棄似的拂手,這才雙手抱著後腦勺,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