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嘉極少喊江黛的全名。
“哎呀。”
江黛眨巴著大眼睛,遺憾歎口氣,“被發現了。”
嘩啦!
餐椅腿猛然磨過大理石地麵,發出刺耳巨響。
某人起身扭頭就走。
“喂喂喂,等等等等,彆走彆走!”
江黛眼疾手快拽住對方胳膊,“再聊幾句嘛!大少~大少~”
她拉長語調哼哼唧唧,難得撒嬌。
“少來這套!”
還發著燒,渾身無力的晁嘉甩了兩下愣是沒甩開,隻能恨恨瞪她。
他就知道。
就知道!
就知道這小沒良心的從來利字當先,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好處哪裡會跟人低頭。
果然是有所求,才會來自己這裡低眉順眼做這做那!
狐狸尾巴怎麼藏得住?
原來,她是知道自己步步高升、覺得他對她有利用價值,才、才會迫不及待上門諂媚……
大約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晁嘉傷處受到拉扯,心口更疼了。
“坐下坐下。”
江黛硬將人扯回餐椅。
見對方還倔強要走,她隻能長腿一跨,坐在他膝頭,阻攔去路。
這姿勢擱在平時曖昧得很,晁嘉巴不得多和她親昵親昵。
但這會兒嘛……
晁嘉冷著臉,雙臂環胸,彆過頭去不看她。
“我保證,就是請你幫點小忙,不用出什麼錢也不用出什麼力,抬手就能做到,真的。”
江黛比了個發誓的手勢。
“嗬,那你不如找李行舟那小子和那個叫什麼童什麼的傻子幫忙,老子看他們一個個的巴不得幫你解決麻煩呢吧。”
晁嘉麵無表情。
甚至抬高下巴,與她再拉開點距離。
“是啊,”江黛倒是讚同點頭,“隻要我提要求,他們肯定會儘力幫忙。”
晁嘉嘴一撇,還想說點陰陽怪氣的酸話。
小狐狸卻忽然捧起他的臉,逼得他不得不與她對視。
“可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而且——”
江黛直勾勾地盯著他,漆黑的眸裡滿是認真,語氣亦頗為鄭重,“我隻信得過你。”
……
男人倏然僵住。
二人對視。
晁嘉在那張年輕但不再稚嫩的臉龐上看到了熟悉的倔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
時間似乎凝固。
他的大腦漸漸也跟著停滯,呼吸愈發得重。
【我隻信得過你。】
這行最簡單的字,在晁嘉大腦反反複複地播放。
他想,這小狐狸的演技可比那姓童的小子好得不知道哪裡去了。
為了讓他答應幫忙,居然什麼謊話都能說得出。
但晁嘉又不得不承認……
心底那個聲音在告訴他,她在說真話。
“完了。”
晁嘉喃喃。
徹底完蛋了。
居然被這丫頭一句話攻克上壘。
防禦全無。
有什麼很柔軟滾燙的東西忽然在他心頭瘙過,癢得難受,逐步從心口分散擴開,走過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微微發熱,酥麻難耐。
溫度不斷加劇。
好熱。好熱。
晁嘉喉結滾動,控製不住地輕喘。
“不對!”
不對,不對勁!
自己身體的這種反應很不對勁……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怪異感,似乎還是那小狐狸在棺木前喂他喝的那一口加了“料”的酒!
晁嘉目光倏然落在大理石餐桌那空空如也的雞湯碗上,驚喝出聲,“你、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你怎麼發現的?”
順著他視線看去,江黛很驚訝。
怎麼這都被他發現了?
晁嘉又氣又怒。
這小沒良心的,真的又給自己下藥!
“唔,好熱,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