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彆光顧著調試鏡頭啊。”
老鄒捅了捅徒弟肋骨,“往你十點鐘方向看,那個深藍色西裝的男人,看到沒?”
席俊舉著相機,朝十點鐘方向望去。
出現在取景框裡那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四五十歲,正被人群圍簇,側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微笑。
“這位,就是聖德的老總,二十年前身價就超過百億,”老鄒嘖嘖,“你師父我跟他可是老熟人了,當年就是老子拍到的他夜會影帝的鏡頭!”
靠著這條驚天八卦,老鄒跟對方勒索幾百萬,過上了吃香喝辣的好生活,也從此堅定自己狗仔從業者的決心。
想起舊日輝煌,老鄒還有點懷念。
跟在這些有錢人後麵,能扒到的隱私就是錢啊!數不儘的錢啊!
“還有六點鐘方向那個灰色西裝的年輕人,嘿嘿,是不是挺帥的?能不帥嗎?他可是鴨子出身!”
“還有那位,也……”
仗著燈光陰暗,人頭湧動,知名娛記老鄒對在場的名流們黑曆史如數家珍。
這些企業家、名流可不是人人都靠家族背景和正經手段上位,要真說起他們的桃色故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席俊將鏡頭轉回舞台,“好了師父,這些八卦有的是時間講,咱們今天不是為這些小角色來的。”
他們今天唯一的目標就是扶光地產那位傳聞裡年輕又漂亮的女老總!
宴會廳另一角,陳雲霽和孟小薑正低頭說著悄悄話。
前者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雲霽?”
陳雲霽回頭看去,對上一張年輕的男生臉龐,對方穿著一身燕尾服、頸間還係了莊重的領帶結。
顯然是對眼下場合頗為重視。
見陳雲霽看來,男生立刻掛上極其熱情的笑容,“好久不見,雲霽,真的是你啊。”
“你哪位?”
陳雲霽皺緊眉頭。
“……我是馮弘懿,弘懿呀!”
男生一僵,趕忙自報家門,嗬嗬笑道:“你不記得啦?你小時候總叫我弘懿哥——”
“不記得!”
陳雲霽無情打斷他,冷聲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麻煩離我們遠點!”
“你、你怎麼這樣?!”
馮弘懿一呆。
“再來騷擾我,我要叫安保了。”
陳雲霽冷冷看他。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這麼不留情麵。
周圍有不少人朝這裡看來,馮弘懿尷尬地張了張嘴,還是隻得握緊拳頭,轉身離去。
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孟小薑十分好奇:“這誰啊,小陳?”
“趨炎附勢、捧高踩低的狗東西罷了!”
陳雲霽憤憤啐了口,才給孟小薑解釋。
那人的父母是陳父陳母以前的舊識,兩家一起從微末做起,關係很不錯,互相幫扶,雙方父母還差點給兩個孩子結下娃娃親。
隻是後來馮家人為了賺快錢,以低價差量的做工跟合作夥伴搞起回扣、建築質量極不達標。
馮家人還勸說陳父也學著自己這樣做,利潤率高得很,就算坍塌後死點人,利益亦是遠超賠償費。
陳父斥責對方失去良心、無良之輩,馮家人覺得陳父不會變通、不識好人心。
兩家就此鬨掰,不歡而散。
馮家這樣的生意手段雖然齷齪下作,卻著實賺錢,不到幾年時間就成了京城小有名氣的開發商。
而不懂變通的陳父一聽合作商要回扣便堅定拒絕,在事業上屢屢受挫,生意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甚至還被馮家人撬走過不少客戶。
直到去年。
馮家建造的建築不堪風雨,坍塌暴雷,馮家人賠錢賠得乾乾淨淨,掏儘一生積蓄才沒攤上牢獄官司。
雲濟建築則陰差陽錯成了扶光地產的唯一合作夥伴,被扶光注資扶持、一躍鯉魚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