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裡,戴這東西乾嘛?”
心中一定,江黛笑吟吟地伸手去摘童非羽的墨鏡。
她動作很快,童非羽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瞬間大亮,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噗嗤!”
江黛經受過特殊訓練,一般不會笑,但看清墨鏡下那腫得跟兩個桃子似的紅彤彤眼縫,沒忍住笑出了聲。
“……”
童非羽又惱又窘,頓時搶回墨鏡戴回,起身欲走。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還不成嗎!”
眼看又要惹他不高興,江黛隻得努力忍耐著嘴角顫抖,起身拽住對方。
“……我以為,你真死了。”
童非羽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感受著從她手上傳來的溫度,終於吸了吸鼻子,悶悶不樂地開口。
往日清朗的聲線變得沙啞、低沉許多。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怎麼過來的,整宿整宿失眠,好不容易睡一會兒也儘是做噩夢,反複夢見她在暴雨天的滔滔河水裡沉浮,他跳下河想去救她,卻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巨浪吞沒,再也不見。
醒來得到的消息也永遠失望。
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了無音訊,不知生死,找不到人不說,就連屍體都沒有。
直到官方遺憾宣布搜救失敗,江山哽咽著通知他來參加她的葬禮,那顆搖搖欲墜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童非羽頭腦不清楚的時候想過乾脆自己陪她一起走算了,可等到清醒過來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輕率又不負責任,不過是在給父母親友徒增痛苦罷了。
於是他強忍著痛苦,渾渾噩噩地來和她“告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在自己葬禮上完好無損地歸來。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她早就設計好的,她跟那個叫晁嘉的男人聯合起來騙了所有人,他這個媒體關注度極高的明星隻不過是她作為掩蓋真相的工具罷了。
童非羽想到這裡,心臟再次抽痛。
江黛啞然失笑。
“要不我再給你道一次歉?”
她收起笑意,頓了頓,又問:“或者,你希望我怎麼做?”
童非羽微側過身看她,“我說了你就會做到麼。”
“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沒問題!”
江黛拍著胸脯一口答應。
某人吸了吸鼻子,認真想了半天,江黛耐心等著,好一會兒,他才哼哼唧唧地扭捏出聲:“以後……以後用得到我的時候……你要直接對我開口……不能不信任我……”
江黛回答得爽快:“行!”
“嗯?就,沒了?”
久久不見下文,她挑起眉頭。
“我又不會趁火打劫。”
童非羽嘟囔。
他什麼心情都寫在了臉上,得到江黛保證臉色亦如雨過天晴似的明亮起來,隻是瞥見不遠處那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時又忍不住狠狠磨了磨牙。
那個混蛋剛剛還在大聲炫耀江黛親自求他幫忙、還說江黛隻信得過他!
童非羽想起對方那得意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江黛明明清楚,隻要她朝自己開口他肯定會儘力幫忙的!
為什麼隻把計劃告訴那混蛋一個人……
是信不過自己嗎?
江黛不知晁嘉方才如何炫耀自己求他幫忙時的細節,自然不懂也童非羽鬱悶的點在哪兒,本還以為童非羽抓住機會得獅子大開口一番,沒想到他要的居然隻是這樣一個根本算不上要求的“要求”,不禁震撼。
這小子居然變得這麼懂事!
“看你精神不好,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麼,”江黛心有點發癢,指尖勾了勾他掌心,湊近他耳畔,“要不然,今晚……”
“嗯……”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隻有童非羽能聽清,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什麼,俊臉唰得一下通紅,欲迎還迎地攬住她的腰。
氣氛一下不對勁兒起來。
“臭小子,把你的手給老子放下來!”
二人旖旎的耳語還沒幾句,晁嘉便注意到他手放的位置,霎時黑著臉大步而來,邊走還邊解著袖扣、往上擼著西裝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