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輔助程望海調查海頓集團,伊一的辦公桌搬到程望海辦公室。伊一眯著眼睛翻著電腦上郝耀給的文件說“你這個線人靠譜嗎?”
程望海也不抱什麼希望,這幾個月裡,每次u盤裡的文件都是一些沒有實際作用的文件,沒有一個是關乎實驗數據。倒是海頓集團每個樓層、每個部門有多少員工、有多少業績程望海現在搞得清清楚楚。
伊一“啪啪啪”用力敲擊著鍵盤,她把一個小程序裝進u盤裡,一本正經的說“我裝了一個新程序,這個u盤隻要插在電腦上就能拷貝電腦裡所有的數據。尤其是隱藏數據也可以拷貝。今天給他這個。”伊一拔下u盤放到程望海手上。
程望海沿著河岸徒步朝那個酒吧走去。河岸邊的柳樹冒出新芽,冰層融化開裂成一塊塊飄在水麵上,城市似乎也在冬眠中慢慢蘇醒。一群海鷗在河岸邊的圍欄上矗立著,眼睛隨著過往的路人來回旋轉,偶爾振翅在天際間滑翔。程望海看見河岸邊最近多了很多釣魚的人在枯萎的蘆葦叢的角落裡撐著纖細硬挺的魚竿等待魚上鉤。
等待魚上鉤。程望海想到,放長線釣大魚,郝耀能成為他的長線?程望海皺起眉頭捏住口袋裡的u盤,重案組那邊沒有任何進展,郝耀的線人工作做的極其糟糕,但他卻依舊和他程望海似乎聽到自己心中一個微妙的聲音,好像是他也在利用這段關係程望海突然想到第一次他吐了。第二次,他看到血隻是換了衣服。現在第三次,他竟然沒有任何羞愧感的朝那個方向走,好像是做一件稀鬆平常的瑣事。他想起韓蔚風曾經告訴他治療恐懼症的方法,暗自嘲笑自己也許是適應,也許是習慣,誰知道。一個人變好如登山,變壞就在一瞬間程望海想起那年在北野海岸,那時候李燃說的話把他嚇的蜷縮起來。他曾經認為愛情是唯一是不可被玷汙。後來他發現,所有愛情中的事,愛在的時刻光芒萬丈,不在的時刻隻是動物撒野。程望海想著和郝耀的暗夜時刻,好像在失去自我的瞬間裡他感受到本能爆發,可一旦清醒又都變成可笑又可悲的畫麵。
可笑又可悲。
程望海輕車熟路的穿過鐵門、走廊,打開那郝耀的暗夜之門。
程望海第一次察覺,郝耀的房間的味道比走廊裡要清新的多,有一股淡淡的野菊味道。他抬頭看著那扇小窗戶,在寡淡的月光下全開著,冷風呼呼的吹進來。
“來的挺早。”郝耀背著身對著窗戶,輕聲道。
程望海望向那扇狹長的小窗戶。窗外今晚的月光很美,星星也閃耀。
程望海把u盤扔到郝耀的身上,說“這數據我在海頓集團官網上都能搜到。”
“我在銷售組,是權限的問題。”郝耀在黑暗中悠悠的說“最近人事調動,我已經申請去實驗部門。冷嗎?要關上窗嗎?”
程望海聽著郝耀的話,他想起上次的血,他心中升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感覺程望海摸黑坐下,程望海看著月光打在郝耀的肩膀上像是雪又像是鹽。
“不用關”程望海說“冷點清醒。”
“到時候數據多了,你可以每周末過來。我這個線人價值高了,你交換的東西是不是也要提高質量?”郝耀伸手把窗簾拉上,屋子裡陷入徹底的黑暗,隻是偶爾風吹開一道縫隙時有時無的照亮這狹窄的空間。
程望海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他攥緊手,問“你想要什麼?”
“你親我一下。”郝耀說。
“不行。”
“一下”郝耀說。
“不行”程望海說。
郝耀“嗯”了一聲,他自言自語道“也對,韓蔚風。”
郝耀突然靠近在程望海的嘴上親了一下,程望海反射似的“啪”的一巴掌打在郝耀的臉上。
若隱若現的光照著郝耀腫脹的臉,他揉揉臉頰,諷刺的說“這麼輕,沒吃飽飯?”
“郝耀,新數據。”程望海嚴肅的說。
“在我口袋裡,自己來拿。”郝耀說。
程望海摸黑摸到郝耀的上衣口袋,郝耀突然用力抽出程望海後腰彆著的槍和手銬。
“你彆亂來!把槍還我!”程望海緊張的說。
“彆動!”郝耀拿槍頂著程望海的腦門,戲謔的抿抿嘴道“這玩意沒玩過,要是走火了程警官可彆怪我。”
程望海聽著保險“啪”的一聲保險關上。
“你會關保險?”程望海有些詫異的說。
“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郝耀清清嗓子,繼續說“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郝耀把手銬懟著程望海的手,說“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