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姚以安眸中染上笑意,又強製壓下去,登時覺得臉發燙。
姚以安清咳一聲,轉開視線,避免林瑾衡惱羞成怒,猶豫了下,才道,“甄可幼時受過驚嚇,性子變得有些古怪,也不知為何,對我。”姚以安到底不好說,人家姑娘就喜歡他,不過其意自明,又接著道,“我曉得後就避開她,且也找機會與她說過,家中長輩更是與甄家說得清清楚楚,原以為已經處理好了。
沒想到這次碰麵又,我發現之時已和祖母談過,今日回去我也會和家中長輩再提一次,日後若再遇上這種情況,我不會再顧忌甄家的顏麵,定不會讓你為難。我今天給甄可留麵子,隻因為姚甄兩家的百年交情,不為其他。”作為姚家繼承人,他注定有很多需要顧及的地方。
林瑾衡一直都覺得甄可古怪,可見不是她多想,而是果真如此,難免好奇,但也知道不能直接問,好像她多八卦似的。
聽了姚以安後麵的話,沒頭沒腦的想起一句癡心女子負心漢,又覺得姚以安這行徑還算不上負心漢,畢竟本就沒有,我喜歡你,你就得喜歡我的理。
但是,憑空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她又剛經曆了大姑娘的事情。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趙彥之還不是對燕十娘無心,最終怎麼樣,燕十娘帶著三個月的身孕跑到大姑娘跟前。
姚以安也對甄可無心,但是難保將來不給她弄一出好戲,人家是正正經經表妹,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往,且甄可這人又怪裡怪氣,林瑾衡半點不想和她打交道。
林瑾衡隻覺得頭疼,不知道姚以安以後要開多少桃花,真想撩開手不乾了。
姚以安見林瑾衡麵上顯出厭色,心下一突,忙道,“這事,我會出麵處理,絕不會擾你清淨。”姚以安覺得自己無辜,但是因他牽連進來的林瑾衡更無辜,甄可這段日子頻頻找林瑾衡的事情,他也從蕭紫涵那裡得知。
“對此事我很抱歉,我不能控製彆人的想法和行為,但是我會儘我所能,讓你儘可能少的受到打擾。”
他說的是儘可能少,而不是一定不。
林瑾衡不知道是該歡喜姚以安謹慎不會胡亂許諾,還是難過,可是她又該難過什麼,就是皇帝都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是不是?
林瑾衡笑了笑,攏了攏衣領,“走吧,小哥該著急了。”說罷,也不等姚以安,驅馬離開。
姚以安望了望遠處的山頭,入眼隻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才跟上。
樹林裡,甄弈沉沉一歎,果然,姚以安和林瑾衡,這樣也好,甄可也該死心了,不會再心存幻想,其實就是沒有林瑾衡,姚家也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甄可做不來長安侯夫人。
甄可目光死死的看著下麵,等到林瑾衡等走了,還是立在那一動不動,仿佛腳下生了根。
甄啟不滿的看一眼甄弈,抬腳上前欲安慰甄可。
“嗬嗬嗬嗬”甄可低笑出來,喃喃自語,“原來以安哥哥不喜歡淑女,我要去學馬,要去學弓箭,還要去學劍法。”
甄可猛地轉過身,仿佛沒看見甄啟,目不斜視的往馬車跑過去,“快,回去,給我找先生來,我要學弓馬騎射,還要學劍法,鞭法也要學,我還要學爬牆,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赤白著一張臉的甄啟,伸著右手站在那,臉上的表情驚懼交加,他剛剛想拉住甄可,可是觸到甄可的眼神之後,當場就怔住了。
“甄可,你給我醒一醒。”甄弈扣住甄可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想說話,觸到甄可詭異的眼神,手上的力氣一散,甄可一把推開甄弈,身姿修長的甄弈竟然被柔柔弱弱的甄可推了一個踉蹌。
甄可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縮成一團坐在馬車裡,連聲催促,“回府,快回府。”聲音尖細聽的外麵的人一顫。
甄弈和甄啟對視一眼,甄弈臉色難看,他似乎操之過急了,卻不敢上馬車安慰,他們都清楚,這時候的甄可不需要任何人,他們在場隻會火上澆油。
甄可的牙齒都在微微顫抖,她下意識咬起手指來,想把聲音壓下去,最終直到嘴裡嘗到了血腥氣也沒止住顫抖。
彆怕,彆怕,甄可,你要忍住,要忍住,林瑾衡她不是一般人,她是琅華郡主,隻能智取,不能硬來。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二哥,二哥”甄可突然從窗戶裡探出身子焦聲呼喚甄啟。
甄啟連忙跑過去,“可兒,二哥在這,怎麼了?”眾兄弟中,甄啟最心疼也最慣著這個妹妹。
甄可的大半個身子幾乎探在窗外,甄啟忙扶著她,防止她摔出來,見到甄可手指上的血跡和碎裂的指甲,心猛地一抽。
甄可卻彷佛沒有痛覺一樣,緊緊攥著甄啟的手道,“二哥你娶林瑾衡好不好,你娶了她好不好。”甄啟容貌俊美,文才有好,又會玩會哄人,林瑾衡會喜歡,會喜歡的。
甄啟張了張嘴,他知道慶豐郡主有這個意思,今日他和甄弈過來便是想接觸下林瑾衡和周穎,甄可鬨著要來,才帶上了她。
隻是想起方才林家兄妹惡言相向的情形,怎麼還有可能。
甄可見甄啟遲遲不作回應,急的眼淚都掉下來。
甄啟再管不了其他,忙連聲應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