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也笑,“三嫂六嫂懷孕我可沒少陪著,看都看會了。”
“妹妹有心了!”
林瑾衡笑道,“這可是我外甥或外甥女!”林瑾衡一掃案幾,發現繡籃子裡麵各種小衫,顏色偏於粉色,不由看著六姑娘。
六姑娘不自覺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柔聲道,“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她想生個女兒,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然後和女兒去宮外好好過日子。
林瑾衡想,六姑娘在宮裡肯定能過得好!
兩人說著話,等來了太醫。
六姑娘斜斜的靠在軟墊上,林瑾衡坐在一旁。
花白胡子的太醫也不敢正眼看二人,行了禮,目不斜視的上來診脈,先是將一方帕子蓋在了六姑娘腕上。
林瑾衡笑吟吟看著太醫,出聲道,“我也學過一點皮毛,方才替貴人診脈,發覺貴人脈象紊亂且虛浮,可是我診錯了?”
太醫瞅瞅林瑾衡,再瞅瞅六姑娘,點頭道,“貴人脈象的確紊亂且虛浮,”又問道,“貴人可是受驚了?”
六姑娘便點了點頭。
太醫也不問如何受驚的,隻是在脈案上記了一筆。
林瑾衡笑,受沒受驚嚇還不是太醫一句話的事情,便是事後也查不出什麼來。若說這太醫是自己人卻也不是,隻因皇帝對太醫院把持的緊,誰也不敢把手伸進去。
但又不是讓他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果然太醫願意賣這個麵子。
同時,铩羽而歸氣衝衝回去的麗嬪聽說六姑娘傳了太醫,恨不得殺回去把剛剛沒乾的事情乾了。
卻被半路趕來的棲鳳宮宮人攔住了,麗嬪便跟著去了棲鳳宮,除了皇後,還有因為得知女兒解禁進宮探望的公孫夫人。
公孫夫人聽完事情經過,好說歹說,也不能麗嬪安撫住了。
皇後淡淡道,“你剛解禁又想禁足抄宮規嗎?”
麗嬪打了個顫,不甘道,“我又沒做什麼,我走的時候她好得很,分明就是有意害我。”
“你把把柄遞上去,憑什麼人家不利用。”皇後道,麗嬪自己懷孕的時候可沒少拿著肚子做文章,卻不曉得彆人也會用同樣的招數來對付她。
人家又沒指名道姓說她,隻是在他離開之後宣太醫,想解釋都無從下手。
麗嬪俏臉一拉,突然淌下眼淚對著公孫夫人嬌聲道,“娘!”
公孫夫人見著小女兒禁足期間清瘦下來的臉龐,心疼道,“蔓兒就是這急脾氣,娘娘日後慢慢教她。”
皇後和麗妃都是公孫夫人的親骨肉,隻是十根手指也有長短。皇後養在老夫人跟前,麗妃卻是公孫夫人一手帶大的,且公孫夫人沒少受婆婆的刁難,皇後模樣性子又都隨了老夫人,是以,公孫夫人對著大女兒總有些介懷。
老夫人去後母女兩也親近不起來,倒不至於苛待,隻是總歸不如疼小女兒一樣,沒想長女有大造化,入主棲鳳宮成了當朝國母,而小女兒生了兩個皇子還隻是個嬪。公孫夫人這心又偏了幾分。
皇後波瀾不驚的一頷首,“我知道,”又一歎,“隻妹妹也得替兩個皇兒想一想,母親好好勸一下妹妹。”見麗嬪還梗著脖子不服氣的模樣,皇後也不再多言。
公孫夫人又指著麗嬪道,“你啊你,你姐姐也說得對,你都有兩個皇子了,和芙貴人去爭什麼她如今正得寵,何必找不自在。”
麗嬪不耐煩,恨聲道,“母親,她現在都是嬪的待遇,我以後就要和她平起平坐了,誰不知道她是個什麼阿物,庶出庶出的身份,生母就是個奴才秧子,她配嗎?”麗嬪要是永遠都是麗嬪,不至於這樣憤懣不平,隻是她做過麗妃,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公孫夫人順手一拍麗嬪,瞪她,“她既然進了宮就是貴人,你在外頭可莫要提這個。”
“哼,奴才秧子就是奴才秧子,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麗嬪越加生氣,拉著公孫夫人的手道,“林家勢大,保不準他們看林瑾芙生了皇子就起了心思,畢竟於他們而言誰上位也比不上芙貴人的小皇子上位對林家來說的有保障不是。”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公孫夫人方才正和皇後說到這個,她除了看女兒也還是進宮來傳達家中男人意思的,“說句不敬的話,主幼國疑,陛下怕是等不到小皇子長大成人。再說了,為娘已經找高僧算過,芙貴人懷的定然是位公主,威脅不了你和十六皇子的地位。你也莫要跟她過不去,好生拉攏她,讓她和她背後林家扶持咱們十六殿下才是正理。”小女兒脾氣,公孫夫人還是了解的,指望不了她,遂看著皇後,皇後微微一點頭。
公孫夫人繼續道,“你隻管好好教養兩位皇子就成!”
“教養!”麗嬪隻覺得不甘心又惱怒,她爹三令五申,不許她插手皇子的事情,她親生的兒子,公孫大人卻隻讓皇後插手,就連人脈都握在皇後手裡,半點不漏給她。
公孫夫人話一出口也知道自己錯在哪了,訕訕的看著大小兩個女兒,隻得硬著頭轉移話題道,“與其擔心芙貴人,不如好生想著如何鞏固十六殿下的地位,誠親王在替世子選妻,若是十六皇子得誠親王府支持,可不是如虎添翼,誠親王在宗室中的影響力不可小覷。”誠親王管著宗人府,又得皇帝信任。
麗嬪聞言,也沒不依不饒,主要是她鬨了很多次,公孫大人也不改其誌向,他自小就畏懼父親,也不討父親歡心,父親更疼愛皇後。隻是麗嬪到底落了心結,芙貴人的,皇後的,兩個皇子的。
麗嬪道,“母親有什麼人選?”
公孫夫人歎口氣,不舍道,“你父親想把欒玉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