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過程中,又將之前打成的肉泥用法力一卷,混入淨水攪打上勁。
不多時,玄鐵簽串著怪鳥擺上烤架,大大小小數千枚肉丸在卜元鼎中沉浮,香氣升騰而起,令人聞之便忍不住口舌生津。
然而在如今的東勝神洲,但凡有些修為的,聞到這般陽氣濃鬱的鮮香,第一反應都是掉頭就走。
“凡夫俗子,無福消受。”
掃了眼幾道遠去的身影,亞當看著麵前這一頓的分量,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乾脆將這一燒烤架一鼎卷起,騰雲往淮水而去。
淮水滔滔,發於桐柏之山,注於東海之畔,整條水係僅有一座水府,就在淮水下遊的龜山腳下。
隻因這整條淮瀆唯一的主人,就住在龜山之下!
而今時今日,多年未有動靜的水府再掀波瀾,一道身影從空中躍下,入水後一路向著河底水府而去。
一路下沉,亞當的眼睛不斷看向四周,時而思索,時而恍然:
“道門有袖裡乾坤,佛門有須彌芥子,如今卻見識到了這以水納天地的道理,不說有多高妙,奇巧之處卻猶有勝之!”
龜山腳下的這段淮水並不算深,然而入水之後一路下沉卻久久不能觸底,亞當一路下沉了萬丈有餘,下方依然感應不到儘頭。
這不是大禹對無支祁的封印,而是無支祁自己的神通!
突如其來的一道黑影襲來,卻沒有感應到絲毫水波湧動,亞當起初沒注意到,一下子被橫著掃飛了幾百尺。
黑影第二次襲來時,早有準備的亞當抬手一挽,一根比他人還粗幾倍的鎖鏈就被他抱住。
亞當一看就知道這是無支祁身上的鎖鏈:
“淮神稍安勿躁,我是經真武道友介紹,想來討杯水酒喝的,順便給淮神帶了點下酒菜。”
“嗯?”
一道略帶疑惑的氣聲響起,也不知是在疑惑亞當的皮糙肉厚還是什麼,總之無支祁開口了:
“想飲淮酒,先入我水府再說吧。”
說話間,一道旋渦從形成到將整片水域籠罩不過眨眼的功夫,將水中的一切向下方撕扯,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鈴聲在上方響起。
無支祁在哪裡?
上麵?下麵?
若在上麵,為何剛才下潛不見無支祁的蹤影?
若在下麵,為何此刻鈴鐺聲會從上方傳來?
常人在此刻或許會猶疑一下,然而這漩渦卻不等人,思考的功夫已經足夠讓這個漩渦把人吞沒、撕碎了。
究竟是順著漩渦的力量下潛還是掙脫漩渦上浮,選擇隻能有一個,也隻能現在立刻做出。
亞當果斷選擇了上浮。
原因無他,這無支祁的控水之術再怎麼高明,控製鎖鏈的技巧再怎麼精妙,那枚金鈴鐺是大禹給它戴上的,無論它躲到哪都會如實地暴露它的位置。
淮水因無支祁的緣故而陷入一片黑暗,此刻亞當卻好似一個移動光源,金色的溫暖光明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這金光不但驅散了黑暗,同時也照破了虛妄,原本空無一物的漆黑水域中,一座看上去精巧到和亞當原本預料的洞府截然不同的水府出現在亞當麵前。
“淮君洞府……”
四個蜾匾篆字刻在洞府頂上,門口左右分彆是大禹和應龍的雕塑,看得亞當一陣驚愕。
畢竟傳說中,無支祁就是被大禹和應龍降服的……
誰會把仇人的雕塑立在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