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灰之聖女一步踏出，爆發出了和淑女外表全然不符的速度，來到外界後沒有第一時間轉身抬頭，而是看向了外孫女的眼睛。
有些世界神不可直視是尊敬，有些世界神不可直視是惜命，倒不是拿外孫女當犧牲品，而是她都已經看到了，那麼灰之聖女自然沒必要冒那個風險。
透過外孫女的眼睛，灰之聖女看到了空中的景象，那裡有兩道美麗的影子。
其中一道讓她無比熟悉，身披白骨長裙，堪稱完美的容顏搭配著一頭由蛇首、眼球等結構組成的烏發，這些特征經由十幾米高的身形放大，哪怕從空中投影在外孫女的眼瞳上也依然清晰可辨。
毫無疑問，那是她本該還在沉睡的母親，原初魔女奇克，而對方此時完全沒有沉睡被打斷的憤怒，反而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朝著空中而去。
而她朝向的方位，正是空中的另一道身影，一身衣物滿是妖異的、和鏡中世界類似的紅色，上麵有金色的類似不死鳥的紋樣，但也有大片的血汙。
讓灰之聖女有些愣神的是，那張麵容美得驚心動魄，竟然絲毫不亞於母親源自魅力權柄的美貌。
此時此刻，對方正朝著自己的母親招著手，似乎在呼喚著母親前去，而母親看上去如此平靜，也不像是在和對方開戰的樣子。
所以是母親的熟人找過來了……個鬼啊！
對方顯然不是帶著善意來的，要不然改換時空或許還能解釋為不想暴露，但又為什麼要把她外孫女的鏡中人弄死？
灰之聖女那張美麗的臉扭曲而猙獰，母親這個樣子顯然也是著了道了，問題是她該怎麼才能幫到母親呢？
“呆在這裡彆動，我……”
灰之聖女閉目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麵前的外孫女開口，然而一睜眼卻發現外孫女忽然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動了起來——
“你——？！”
灰之聖女一把探出手抓住對方的肩膀，又一瞬間像是觸電了一樣縮回手。
剛剛那一片冰冷而死寂的觸感……自己的這名外孫女，她已經死了？
“卡特琳娜！”
她呼喚著那名外孫女的名字，卻全然沒有回應，自己的外孫女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踏上了空中，像是踩著無形的階梯，朝著那名紅色的身影而去。
灰之聖女的心中一片冰冷，看了眼身上沾染的紙灰，她直接回到了魔女教派的總部內：
“都彆亂動，不要看——”
灰之聖女的聲音卡住了。
在魔女教派的內部，隻見牆上的一幅幅油畫的內容都變了。
正當中的那一幅巨型油畫本來畫的是母親的樣子，旁邊的畫像則是自己，然而此刻油畫的背景依然是原來的樣子，上麵的人卻被換成了那道美得超凡脫俗的身影。
尤其是那幅原本屬於母親的巨幅油畫，將原本因為正常體型且在空中而看不真切的細節放大到纖毫畢現的程度，能清楚地看到那抹微微上揚，卻又在儘處莫名下撇的嘴角。
隻是看著，一股莫名的悲傷與喜悅就在灰之聖女的心中湧現。
而更可怕的是，不隻是油畫，那一麵麵鏡子裡也都慢慢浮現出了同樣的身影……魔女教派當中有多少麵鏡子？
灰之聖女的心在一瞬間沉入了深淵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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