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走出寫字樓的汪瀏立刻為自己點燃一根煙,像個無所事事的街頭混混,眯眼叼著吐出個煙圈,借著路燈微光,隨意左右看了看,徑直紮進了一條小道。
小道暗而深,僅僅能勉強通過一個人,左右牆壁還儘是苔蘚,腳下甚至堆有不知猴年馬月掃進去的濕垃圾,若是滑倒了,怕是連能扶的地方都沒有。
這般宛如山路坎坷的幽深小徑,汪瀏行走其中麵不改色,叼著煙從容邁步,身姿時不時以一個不起眼的輕微角度扭動,躲過突出來的雜物,像是在跳舞,總能以最完美的姿態,乾淨利索的穿過垃圾堆,不讓腳下的名牌鞋粘上半點穢物。
約走了近一刻鐘,前方豁然開朗,無數燒焦後留下的殘骸斷壁顯現於前,赫然是到了那條被江東超凡界打爛了的舊繁華商業街。
緩緩脫下外套,隨手向地一扔,汪瀏眼神驟然變得淩厲,吐痰似將嘴邊早已燒儘的煙屁股啐在地上,沉聲厲喝:“有種!你應該也是外地人,竟然還真敢跟我到來這兒,看來,你今晚是想和我決出個生死了!”
一陣颶風刮過,淡灰色暗淡不定的虛幻身影落於汪瀏三十米外。分不清男女的冰冷聲音緩緩響起:“汪瀏,記住了,下輩子不要再做賣國賊!”
喉嚨中擠出一聲冷笑,汪瀏渾身倏然爆發出藍色強光,以太猶如衝天大火轟然升騰,b+級超凡者的磅礴氣勢展露無遺。
眼見招勢擺好,灰色身影卻仍屹立不動,汪瀏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化掌為拳當即猛蹬地麵,躥出十米,攜勁風厲然殺去。
喘息之間,上一秒還站在巷口的汪瀏便要殺到灰暗身影近前,這般速度,配合方才衝天以太,明顯距離a級超凡者隻剩半步之遙!
汪瀏心中暗升得意,自認為已在氣勢上完全壓垮對方,眼前仿佛已經出現命中灰暗身影,並將之一擊必殺的場景。可偏就在這時,兩側腰間忽傳來撕心劇痛,身形驟然一顫,渾身以太瞬間變得不受控製,轟然消散!
失去了以太助力,汪瀏立刻失去了超人能力,在距離灰暗身影不到五米處,“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捂著腰顫抖不止。
鮮血從指縫間緩緩流出,彙作一條小溪流向灰暗身影腳邊。汪瀏難以置信地顫頷抬頭,仰視著那道即便距離如此之近,仍看不清麵龐的恐怖身影,一時,心中升起無限駭然。
兩道黑袍人影從廢墟中大大方方走出,汪瀏聞聲循去,見到兩道黑袍人影手中的弓弩,再度渾身一顫,低聲呢喃:“怎麼可能……子彈遇上以太都會蒸發,怎麼可能會被……”
“砰”地一聲,灰暗人影猛一甩腿,腿部虛幻刹那間凝成實質,將汪瀏掀翻在地,耳鼻流血,宛如麻醉般當場失去了意識。
……
……
等汪瀏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還沒等他完全緩過神,耳邊傳來的無數道爭吵聲,便讓他頭疼欲裂。
“……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在想什麼?錢漳,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今天是汪瀏,明天躺在這的就他媽會是老子!”
“冷靜!胡幫主,你冷靜一下!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你動腦子想一想,二團的那個劉絳心如果真有這個膽量,早就強行闖進城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更何況……胡幫主!如果真是劉絳心乾的,政府的人會傻到平白無故留下一堆證據,生怕不知道是他們乾的嗎?”
“怎麼就不會?!!”胡迫丘瞪大眼睛,猶如頭暴怒的老虎,唾沫橫飛,指著錢漳鼻子破口大罵,“你看不出來這是挑釁嗎?!這就是在警告咱們,休想搞武裝暴動,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家監視著……他媽的,我把話放這,錢漳,要是咱們今天不動,以後就沒機會動了!一個一個都被人家刺殺死了算求!”
汪瀏聽到此處,有些被胡迫丘的言論蠢到了,皺了皺眉,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喉結,眯著眼緩緩開口,聲音虛弱但格外平穩:“刺殺我的人,不可能來自政府。”
病房中除了錢漳與胡迫丘,還擠著兩民黨的不少骨乾,故汪瀏一開口,無數道目光瞬間襲去,原本吵鬨的病房頓時安靜下來。
“為什麼?”
見汪瀏語氣如此篤定,錢漳反倒最先按耐不住,皺眉開口發問:“還是說,你知道殺手具體是誰?”
“我不知道。”汪瀏搖頭,抬眸環視一圈,沉聲道,“但我可以確認,那人絕對不是來自政府,甚至很可能都不是江東人,極大概率來自第三方勢力,否則不會留我一條命。”
稍頓半刻,汪瀏強撐身姿,忍著腰間劇痛坐起身,目光鎖定在胡迫丘的矯健身軀上,凝聲道:“但胡幫主說得也沒錯,我們必須動手了,因為如果刺殺我們的人當真來自第三方勢力,那麼他們的目的,百分百就是要挑撥我們與政府的關係,所以即便我們這邊按耐住了,他們也會從郊外那邊下手,然後再栽贓在我們身上,而與其到那時候陷入完全被動,不如我們索性現在就動手,借題發揮,將計就計,打二團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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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陽謀啊。”聽完汪瀏的分析,錢漳仰頭長歎,“真不知這是誰的手筆,竟敢以身入局,拋出性命也不想讓我們好過。”
胡迫丘低頭斜了一眼感慨中的錢漳,冷笑一聲,同樣抬眸道:“汪會長,聽你這麼一說,我反倒不想打了,老子可不想傻了吧唧的成為彆人手中的刀!”
汪瀏苦笑一聲,道:“胡幫主,事實上大局上的主動權現在已經不在我們手上了,即便現在動手,也隻是占據了戰術上的主動權,大義與戰略上的主動早就在了政府那邊,所以我們隻能現在就動手,否則等刺殺我的那夥人擾亂郊外,我們就連戰術上的主動都不存在了。”
“……這可真他媽窩囊。”胡迫丘低罵一聲,深吸口氣,再度掃了眼身側的錢漳,回頭冷冷道,“行!那我就去召集弟兄們,去殺劉絳心一個措手不及!”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汪瀏心頭泛起無奈,耐著性子叫回胡迫丘,又讓幾名自己在病房中的親信向前靠了靠,方才再度沉聲開口:“各位,容我再囉嗦一遍,無論主動還是被動,從始至終都是敵強我弱,劉絳心手上那一千餘號人可全部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強行進攻軍事基地,咱們絕不會討到什麼好處,更不用說一旦這樣做,那性質就從暴亂變成了叛亂,屆時帝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知道,諸位此次都是起了破釜沉舟之心,但不要忘了,咱們最終的目的是要與政府進行談判,在此之前的一係列活動,都隻是為了坐在談判桌上時手上能多些籌碼,這是我們的根本性目的,一定要明確!切不可意氣用事,否則一旦適得其反,就算我們將二團全部殲滅,帝都也絕對會再派人來殲滅,而不是直接認栽,如果走到這一步,那咱們可就真是和姓陳那女的說得一樣,算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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