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蒲萬裡推開那扇門到裡麵拿拖把,他看到了水池,旁邊還有個簡易灶台和一些炊具。
蒲晨裡麵的空間比外麵這部分大,我爸做了隔間,外麵留給我寫作業,也能招呼客人。
主要是為了招呼陸柏聲,不然屋裡麵擺的亂七八糟,實在沒法坐。
秦與又問“你家店開到哪天關門放假?”
蒲晨往年都是大年二十八二十九這樣,我爸閒不住,不舍得提前關門,開門就能賺一些。
秦與點頭。
那他能多來幾天。
“我爸媽今天把下月的生活費給我了,欠你的五百塊轉給你。”
蒲晨問那你還剩一千五,夠用嗎?
秦與卡裡的餘額超過了七位數,他打算等陸柏聲回來,谘詢一下投資的事情,“夠用,放寒假我在陸老師家吃。”
錢轉過去,他瞧著她寫試卷,“英語試卷做多少了?”
蒲晨還有兩張全部做完。
秦與沒話找話說“語文作業呢?”
蒲晨周記還沒寫。
原來還要寫周記,秦與問“一周寫幾篇?”
蒲晨才想來她從沒跟秦與說過語文老師對周記的要求每周至少三篇,想多寫的話老師沒意見,這個不是寒假作業,從高一開學就有了,不用上交,語文老師不定時抽查。
秦與頷首,他無事可做,問蒲晨要了一本課外書,坐到她對麵,把書攤開在桌子上從頭看起,這本書是那天下午陪她去書店,他幫著挑的。
清早的陽光從玻璃門照進來,灑在秦與後背上,還落了一道在桌麵,蒲晨指間的筆正好在這道晨光裡。
蒲晨偷偷看了眼他的手,像是高級畫師用筆勾勒出來的一雙完美無瑕的手,修長、乾淨。
他從來沒這麼認真看過書。
秦與看完當前頁,往後翻,他餘光瞥見蒲晨盯著試卷在走神,抬手輕輕敲了敲她腦袋“好好寫作業。”
蒲晨嚇一跳,剛才他手落在她額頭上,好似敲在了她心坎上,‘咚’一聲,心臟騰空跳起,落回去時因為緊張沒有落在原處,心跳徹底亂掉。
她拿筆端撓撓剛才被他敲過的地方,掩飾局促。
因為心虛,她極力為自己辯解我剛才在思考題目。
秦與“嗯。”
他在看自己的書,蒲晨剛才一係列心理活動他沒注意。
蒲晨定定神,強行讓自己進入題海裡。
蒲萬裡從批發市場回來就看到兩孩子各自專注自己手裡的事情,他輕手輕腳,生怕打擾他們。
九點半,蒲萬裡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接著修昨天沒修好的車子。
秦與問蒲晨要了一雙新的白色手套,出去幫著蒲萬裡修車。
蒲萬裡見他出來,笑笑,你看書吧,這些活你乾不來。
秦與一筆一畫耐心在白板上寫著不會修我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不著急看書,過年我一個人在家沒事乾,到時有的是時間看。
蒲萬裡關心道除夕也不回北京嗎?陸柏聲隻告訴他,說秦與父母平時沒空管他,寒假歸他管,沒想到連過年都是一個人。
秦與不回了。我媽要去國外,我爸有自己的家。
蒲萬裡看著這行字,他作為一個外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秦與指指停車線裡的一排電動車,那些車子要今天修好?您告訴我要修哪個地方,我幫忙把要修的地方拆下來。
蒲萬裡那邊都是昨晚加班修好的,車主今天過來拿車。
他問你家離這遠不遠?要是不願,你回家拿書包去,跟晨晨一起做寒假作業,在外麵待時間長了冷,你受不了的,我是待習慣了。
秦與告訴蒲萬裡,他家在前麵公寓樓,兩三分鐘就能走到。他轉頭看了眼屋裡埋頭寫作業的蒲晨,難得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跟她在一起寫作業。
蒲萬裡再次催他回家把作業拿來做,中午我給你和晨晨做好吃的,想吃什麼一會兒告訴叔叔,不用客氣。
秦與自從來了蘇城,就沒吃過一頓家常菜。
謝謝叔叔,您做什麼都行。
他回家把書包背來,裡麵除了幾張試卷,其餘全是飲料。
蒲晨瞅一眼,裝沒看到。
試卷對他來說過於簡單,他實在不想一題一題做。
秦與問她“哪張試卷做完了?先給我參考一下。”
蒲晨將自己的試卷給他,不忘叮囑你儘量先把自己會的做了。
秦與折好蒲晨的試卷壓在自己試卷下麵抄,說“我都會。你好好珍惜現在給學霸答案的機會,以後可沒有了。”
蒲晨沒憋住,無聲笑出來。
他這樣的要算學霸的話,那她就是超級無敵大學霸。
秦與拿筆端撥弄她手裡的筆,溫和地看她,“還笑,不許笑了,寫作業。”
他撥弄她筆的動作隻是無意,可在她這裡變成了無法言說的小曖昧。蒲晨臉頰微燙,她把試卷翻頁,裝作認真看題目。
這一幕,刻在了她情竇初開的這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