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平陽侯府中,能出去掙口飯吃的都放了出去,留下來的大都是沒什麼依靠的老的,或小的,沈蓉這麼一說,這些老人怎能不動容。
沈蓉掃了眼眾人的眼神,最後看向張婆子,“張婆子,我且問你,王婆子說的事,是不是真的?你如實交代。”
張婆子見沈蓉眼神冷冽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沈蓉見張婆子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王婆子罰的五十文錢,從張婆子的月錢裡麵扣四十文,王婆子扣十文,你們倆服不服?”
王婆子見少奶奶隻罰自己十分,麵露感激地望著沈蓉。
張婆子看了沈蓉一眼,嘴巴動了動,最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兒,一副絕望至極的模樣。
這時,有個婆子對沈蓉小聲道:“少奶奶,聽說張婆子的孫子又病了,正四處籌錢呢!”
張婆子的孫子是個體弱的,三天兩頭地生病。
原本一個過得去的家,都被拖垮了。
張婆子的兒子為了給兒子掙藥錢,天天去碼頭扛大包,兒媳婦在家照顧孩子,還接了洗衣裳的活兒乾,可都這樣了,一家子,都經常斷糧。
幸而張婆子時常能從府中拿一些剩飯剩菜回去。
沈蓉聽了婆子的講述,沒想到這天子腳下的百姓,是這樣也如此艱難。
但張婆子乾活兒偷懶這事不能放任。
沈蓉想了想,“這樣吧!張婆子家中的情況,和她本人乾活兒偷懶這事,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張婆子,你若是沒錢給孫子買藥,你可以提前結幾個月的月錢,事後慢慢補就是了。”
張婆子聽沈蓉這麼一說,眼中的光頓時一亮。
沈蓉又道:“我知道咱們宅子大,府中人少,大家活兒都很重,你們放心,就這幾天,府中會進一些人,日後你們也能輕鬆一些,而大家的月錢,事後我也會酌情提一些。”
那提月錢的話一出,看熱鬨的婆子丫鬟們頓時激動了起來。
“少奶奶,你可說的是真的?”張婆子激動地看著沈蓉。
沈蓉點點頭,“日後府中日子好過了,到時候,還會給大家漲月錢。”
有那經事的婆子,滿臉不可置信,“少奶奶,我們府上才把西跨院並進來,為了湊銀子,鋪子莊子都賣了,後來又是修房子的,還給我們漲月錢,這錢從哪兒來….…”
沈蓉指了指身邊的石榴樹,石榴樹上已經掛上了火紅的花骨朵。“喏,錢從這裡來,你們可要伺候好這些瓜果蔬菜,以後你們的月錢都是從這裡來的。”
沈蓉這話一出,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以前,沈蓉夫妻二人剛準備種地那會兒,還有不少人在心裡暗自嘲笑他們果然是鄉下來的,居然在院子裡種地。
可這會兒大家得知這地是為了給他們漲月錢種的,心裡那點兒輕視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若是主子不給漲月錢,他們也隻能乾瞪著眼。
所以,大家沒有懷疑沈蓉的話。
因為完全沒必要騙他們。
張婆子心裡那點兒被扣錢的不舒服,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場鬨劇在眾人對未來的期盼中結束了。
沈蓉和春杏回到院子裡,菊香和秋霞二人已經在等著呢!
沈蓉得知二人的家人也要進府,便問了下春杏幾人家中的情況,又跟管家提了一嘴。
不過,管家跟老夫人提了後,提出一家子簽了賣身契再進來。
沈蓉原以為這樣的條件,那三家人還要考慮一番,沒想到第二日,春杏他們便帶著家中的爹娘哥哥弟弟妹妹簽了賣身契。
春杏一家七口人,春杏是家中老大,她底下有四個弟弟妹妹。
菊香一家六口,上有一大哥家福,下有一弟一妹。
秋霞家人少一些,爹娘和一個十歲的弟弟。
沈蓉見過三家人後,便讓管家看著安排。
最後,雙胞胎兄妹一人多了一個的玩伴。春杏的二妹石榴,和菊香五歲的弟弟家瑞。
長生身邊也多了一個小廝和一個長隨,秋霞的爹爹劉大明和他十歲的兒子劉小樹。
劉大明這幾年帶著媳婦和孩子在外頭討生活,加上他人年輕一些,腦子也靈活,便讓管家安排在了長生身邊。
至於其他人,小的跑腿掃地,大人便補了幾個府中的缺。
因三家人大部分都是半大孩子,沈蓉想著府中的地少不得要人打掃,最後還是請了人牙子上門,買了八個年紀男人。
即能護院,也能幫忙種地。
王慶還是做著護院的活兒,平日除了訓練府中的小廝,便是帶人巡府,也忙得不輕。
這日,管家帶來了胭脂鋪和莊子上的賬本。
沈蓉看完賬本後,氣笑了。
那小莊子就不說了,莊子靠著山,地不好,平日收成也不怎麼樣,平時靠著種菜養雞,增加一點兒收入。
沈蓉看了後,直接將賬本給長生,讓他看著種,種果樹,種菜種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