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終於有了救命的藥,周七也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也不由得看向了周六。
城裡來了個能治瘟疫的大夫,他們也有聽說過。
他們四人全都染了瘟疫,隻是症狀比周七輕一些,若是能活著,誰想死?
周六看著骨瘦如柴的周七,又看了眼一臉期待望著他的周五和周四,他狼狽地撇開目光,顫抖著唇,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不,不行……那東西在我身上,我們不能暴露……不然,主子那一刀可就白挨了。”
聽到周六這麼說,周七眼裡的光滅了。
周四二人抹了把臉,拿了一個沈蓉送過來的餅子,遞給周七,安慰道“彆想那麼多,先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
人家大夫能給咱們送一次藥,也能多送幾次也說不定,嗬嗬嗬……”說著周四便乾笑了兩聲。
其他人見他這麼說,並沒有反駁。
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不是?
大家都默默地將那幾個餅子給分了,然後一人喝了一碗藥。
隨著沈蓉的施藥,百姓們的身體陸陸續續恢複了過來,金湖縣也慢慢有了煙火氣。
但,這煙火氣跟平日的不太一樣。
這些飄起來的煙火是黑色的煙。
沈蓉要求大家,染瘟疫而死的人需用大火燒成灰才不會讓瘟疫繼續橫行。
燒毀屍體,若是放在以前大家肯定不會願意。
可這瘟疫著實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們這些人還因為這瘟疫,被關在城裡自生自滅過,因而,為了活命,沈蓉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沈蓉看著西南方半空中飄起的黑煙,心情有些沉重。
她到底來得還是太晚了,一個縣城的人,隻活下來了一小半。
若不是師父早些時候開始尋藥,隻怕是……
死那麼多人,那該死的劉縣令,被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沈蓉拖著沉重的步伐,剛走進縣衙的大門,一個乾瘦的少年跑了過來。
“沈大夫,我們在後街的巷子裡找到了一個外地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蓉一驚,立馬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裳,“是男是女?”
現在還活著病人,沈蓉在這幾天基本上都見過了,這些人中,並沒有長生。
活人中沒有,沈蓉隻能將目光放在那些死者中。
哪怕沈蓉再也不願意相信。
可是,金湖縣死了這麼多人,她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如果,長生真的……她總要把人找出來,接回去。
為此,她特意拜托那些幫著清理那些死去的病人,若是遇到那種無親朋好友不知來曆的人,一定要告知她。
也許,這裡頭就有……
黃誌遠見沈大夫如此激動,忍不住有些磕巴,“男……男的…個子還挺高的。”
沈蓉腿一軟,她白著一張臉,道“快帶我去看看!”
說罷,她拉著黃誌遠就往外跑。
大門外,排隊領藥的百姓見沈蓉臉色蒼白地往外跑,不由得關心道“沈大夫,你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