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雙手養活自己?不偷不搶?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忍受這發黴的黑麵包、這刮喉的劣酒、還有那些高高在上者隨時可能踢翻你飯碗的眼神?”
他繼續坐在角落,嘴角勾起一絲高傲的嘲諷笑容。
“這不是活的有尊嚴,這是麻木,是野獸在凍僵前,為了保存最後一點體溫而不得不降低的感知,是一種無能的自我安慰而已。”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短發男的話如同一把鋼刀一般,刺痛了他們的心,酒館的氛圍急轉直下。
“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幾人想要“教訓”一下短發男,洛蕾伊立刻站了起來,那人實力不詳,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酒後發酒瘋的人,既然他敢在這裡說這種話,肯定不懼怕那些人。
再加上他們之前的聊天,洛蕾伊擔心那人突然暴起,恐怕在場的幾人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連忙打圓場說道:“幾位冷靜一下,此人口出狂言,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不如先聽他把話說完再說。”
洛蕾伊原本不打算理會那兩人的,但是如今兩人走入酒館,隻能硬著頭皮讓他把話說完了。
“你們覺得苦嗎?不,你們根本不覺得!因為你們從小就被圈養,被教導要順從,要認命!你們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自由,什麼是人的尊嚴!你們就像井底的青蛙,以為天空隻有井口那麼大!我告訴你們,這世界上有知識,有魔法,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但你們不去學,不去爭,隻知道在這裡喝酒、吹牛、爛醉如泥!你們是賤民,不是因為他們生來高貴,而是因為你們自己選擇了卑賤!”
洛蕾伊聽得眉頭一皺。
而喬治作為酒館的老板,在聽到這些話後,臉色鐵青的說道:“這位客人,酒可以亂喝,話不能亂說,我這裡招待的都是本分人,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個踏實安心,你要是不愛待我們這些人,完全可以自便,沒必要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胡安突然從座位上坐起,他對喬治老板的逐客令恍若未聞。
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裡沒有溫度,隻有一絲倦怠的嘲諷。
他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憤怒、痛苦、或麻木的臉,最後落在蓓露絲身上,停留了一瞬。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緩緩地、極其從容地,踩著座椅站到了酒桌上。
“自便?”他輕聲重複,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自便!我能去哪兒?和你們一樣,找另一個隻允許東麵人進入的殼,繼續重複今天的一切?”
“東部人有東部人的生存之道!”
有客人在一旁大聲說著。
“不過我覺得吧……他說的也對!”
這個聲音出現在酒館的另一處角落,眾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支持短發男,一起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而說話那人,正是清晨第一個進入酒館的那個步履蹣跚的中年人。
“老子跟著他們挖了二十年的礦,後來腿被砸斷了,那獸人監工一腳踢出來,說老子骨頭脆!給了幾個破錢就把我開了,現在老子除了這兒,還能去哪兒?!”
“閉嘴吧老鬼!你醉了!”另一人試圖喝止他。
“我沒醉!”老鬼紅著眼睛,指著短發男,吼道:“你!你小子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去獸人的酒館啊!你去跟他們講道理啊!你看他們不把你骨頭拆了!你也就敢在這裡說這些話!”
短發男微微搖頭,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看向了蓓露絲和洛蕾伊。
“你說“問題不是兩個看板娘能解決的”,說得對!太對了!所以呢?你們這些人就縮回這個充滿同類氣味的殼裡,互相舔舐傷口,用“我們都一樣苦”來取暖,然後管這叫“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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