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潮濕的黴味，還夾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腐爛惡臭，嗆得人胸口發悶。
這暗道狹窄幽深，隻要稍一開口說話，聲音便會在石壁間來回反彈，撞出巨大的回音。
故而三人都默契地閉口不言，隻循著前路默默前行，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唯有楊瑞，實在耐不住這刺鼻的氣味，偶爾會低低咳嗽幾聲，臉色也比來時更蒼白了些。
每當他咳嗽時，走在最後的花念便會悄悄上前半步，將手輕輕貼在他的後背。
緩緩渡入一絲溫潤的陰氣。
不過片刻，楊瑞喉嚨裡那如螞蟻啃咬般的瘙癢與刺痛，便會消散大半。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像是水流落在石地上。
胡小滿腳步微頓，微微皺起眉，將聲音壓到最低，幾乎隻剩氣音：“這裡還藏著泉水？”
那聲音清脆，確實像石壁縫隙中滲出的泉水，一滴滴落在地麵上。
可這深埋地下的密道裡，怎麼會有泉水？
這條暗道最窄處僅容一人側身通過。
因此三人隻能排成一列前行：
胡小滿走在最前探路，楊瑞居中，花念斷後，彼此間挨得極近。
楊瑞順著聲音來源望了一眼，也壓低聲音回：“小師妹，那不是泉水。”
胡小滿回頭看他，見楊瑞的臉色比剛才又白了幾分，眼底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她問道：“四師兄，你很怕？”
楊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點笑意。
怕倒是不怕的！
他有花念這個活蹦亂跳的藥。
再加上有小師妹在前麵。
小師妹有鬼王，他不怕！
“味道太衝了，哪怕戴了口罩，也擋不住那股子腐臭味，熏得我難受。”
“臭的我想死！”
胡小滿：“……”
“四師兄，你剛說前麵的聲音不是泉水，那是什麼？”
楊瑞看著前方幽深的黑暗：“小師妹，再往前走幾步，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胡小滿點點頭，不再多問，轉身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越往前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就越響，漸漸從清脆變得沉悶。
空氣中的氣味也愈發濃烈。
潮濕的黴味與腐爛的惡臭之外，又多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那股鐵鏽般的氣息直衝鼻腔，讓人頭皮發麻。
終於，狹窄的密道儘頭，透出了一點點微弱的光亮。
比暗道裡的夜明珠光芒更暖，卻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胡小滿率先一步踏出密道，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腳步也釘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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