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溫倫雖然虛弱,卻終究是一方世空的天道。
麵對這致命的一擊,他眼中那瘋狂的光芒更甚。
“滾!”
他怒吼一聲,沒有閃避,而是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他周身的空間,法則陡然改變。
一道道由純粹的秩序之力構成的無形壁壘,在他身前層層疊疊地浮現。
這是他“極盤”世空的法則!
“轟!”
漆黑的魔氣,狠狠地撞在了法則壁壘之上。
壁壘瞬間破碎了九成,但那道魔氣,也被削弱了九成,最終隻是在他胸口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金色的天道之血,再次噴湧而出。
他擋住了!
雖然狼狽,雖然傷上加傷,但他確確實實,擋住了血魔始祖隨意的一擊。
他的這方世空,真是太不太平了。
什麼厲害的阿貓阿狗都躲在他這裡。
現在竟然還朝著他這個天道出手。
周溫倫吐血的這一幕,讓胡小滿的瞳孔微微一縮。
周溫倫受了很嚴重的傷。
是誰打?
是她的狐清葉嗎?
周溫倫一邊咳著血,一邊死死地盯著胡小滿,嘴角勾起一抹笑。
“胡小滿,嫁給我好嗎?”
“答應我!隻要你答應,我便為你,斬了這頭魔物!”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隻要胡小滿點一下頭,他們就都能活下去。
然而,胡小滿還沒有開口,血魔始祖就大喝一聲。
“聒噪!”
它發出一聲不耐的冷哼。
它那龐大的身軀,瞬間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周溫倫的麵前,那隻乾枯的骨爪,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朝著周溫倫的天靈蓋,狠狠拍下!
胡小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便她對周溫倫沒有好感,但此刻,這個男人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變數。
然而,麵對這太古魔頭含怒出手的恐怖一擊,周溫倫卻連眼皮都未曾抬起哪怕半分。
他甚至沒有看那不可一世的血魔始祖一眼。
他隻是隨意地抬起那隻修長、蒼白,宛如精美瓷器般的手,在身前的虛空中,輕輕一點。
動作輕柔得仿佛是在拂去衣襟上的一粒微塵。
“散。”
一個字,輕描淡寫,卻若洪鐘,在每一個人的識海深處炸響。
下一刻,那條猙獰咆哮的漆黑魔氣毒龍,在觸碰到周溫倫指尖前方三寸之處時,竟像是遇到了烈陽的殘雪。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的對撞。
那恐怖的魔氣,在瞬間瓦解、潰散,消失在空氣中。
連一絲風浪都未曾激起。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比之前更加死寂的沉默。
血魔始祖那兩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眼眸,猛地停止了旋轉。
它那乾枯的骨爪還停留在半空,保持著抓握的姿勢,顯得滑稽而可笑。
“這……這怎麼可能?”
血魔始祖沙啞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驚恐”的情緒。
它活了無數歲月,吞噬過無數生靈,哪怕是大能,也隻能靠著陣法和天石才勉強將它封印。
可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渾身是傷,快要消散的小白臉天道,竟然隻用了一根手指,就化解了它的全力一擊?
這不僅僅是實力的差距。
這是層次的碾壓!
周溫倫依舊沒有看它。
他緩緩收回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根剛剛點在虛空中的手指。
仿佛那裡沾染了什麼極度肮臟的東西。
擦完之後,他隨手將絲帕丟棄。
那絲帕在落地的瞬間,便化作了飛灰。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黏在胡小滿的身上,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專注與癡迷。
“未婚妻,你看,這些臟東西總是這麼不知趣,打擾我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