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烽火連營,綿延數裡。
北風凜冽,大雪紛飛,將這片古老的土地,染成了一片慘白,寒冷刺骨。
夜靜謐,一輪冷月灑下淒涼的光亮,籠罩在皇城的上空。
各個營帳前掛起了高高的燈籠,連營中縱橫交錯的道路兩旁,燃起了熊熊的火盆。
一排排手執斧鉞的衛士,踏著皚皚白雪,穿插巡邏。
一根高聳的桅杆豎立在軍營正中,一麵“王”旗在火光中隨風搖曳。
“王”旗下麵是一頂中軍大帳,四周釘滿了長角巨鹿,成為保護大帳,堅強的屏障。
先皇在營帳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營帳外,風雪交加,寒風刮得帳前帷幔“呼呼”作響。
先皇半生戎馬,終於來到了皇城之下。
明日將進行最後的決戰。
江山易主,指日可待。
“我的家鄉哪裡會有這種呼嘯的寒風?”
“將士們隨我南征北戰,也已經人困馬乏了吧。”
“明日我軍將士就能登上這巍峨的皇城。‘王’旗將插上城頭,我將君臨天下,功成名就。”
先皇穿上一件樸素的外袍,站起身來。
他點燃了一盞寒燈。
冰冷的燈光,照射在先皇掛在帳前的黃金魚鱗鎖子甲上,金光閃閃。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漫天殺氣。
是什麼讓他無心睡眠?
是對明日攻破皇城的憧憬,還是征戰天下最後的疲倦?
是興奮,還是惋惜?
江山在手,皇權在握,的確讓人夜不能寐,這是成功前夕的興奮。
一將功成萬骨枯,有多少英雄好漢,為了爭奪天下的豐功偉績,引頸折腰,埋骨黃沙,這也是一種莫名的惆悵和惋惜。
先皇也說不清此刻的複雜心情,他提著寒燈,走出了營帳。
兩個守在營帳前麵的侍衛想要跟隨先皇,被先皇揮手製止。
先皇獨自走出大營,四處巡視。
這片連營已經將皇城圍困了一月有餘,城前大大小小,雙方激戰了不下十場大戰。
先皇知道,皇城內舊天子的守軍已經傷亡殆儘。
城頭上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士卒,毫無戰鬥力可言。
“舊天子已經派人前來遞了降書,願意明日牽羊銜玉,拱手稱臣。”
“這座千年皇城,終究會是我君臨天下的見證。”
“不知道我的將士們,今夜是否和我一樣,徹夜難眠?”
“不知道軍隊的戰馬,是否已經飽餐一頓,養精蓄銳,迎接明日最後的輝煌?”
先皇抓緊了衣袍領口,提著寒燈,欲在寒風中,再往各營巡視一番。
夜已經很深,很靜。
一個高大的身影,踱步而至。
守護在先皇大營前的兩個侍衛攔住了來人。
“什麼人?”
“大將沈一先,奉尹倫元帥將領,有要事稟告大王。”
沈一先身披重鎧,在先皇的大營外,左右望了幾眼,沒有看見巡邏的士兵。
兩個侍衛收起了兵器,告訴沈一先,先皇已經獨自走出了營帳。
沈一先感覺非常失望,立即按照侍衛的指引,往先皇巡視的方向走去。
“我一定要趕在刺客找到先皇前麵,將這個消息告訴先皇。”
沈一先剛剛離去不久,兩個蒙麵刺客,身穿黑色的夜行衣,鬥折蛇行,潛入了中軍大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