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精神障礙醫療中心,陳保坤跟另外兩個精神病人關在一起。
年前他在省委家屬院大門口鬨事,被人當成精神病送到了這裡。
一開始那兩天他還鬨騰,鎮定劑挨了好幾針,然後老實了下來。
過後又想想,在這裡待著也不錯,肯定不會有人想到他藏在精神病醫院。
他又是省委那邊送來的“患者”,醫院也沒敢問,更沒有給他辦手續。
就這樣,這個家夥安安靜靜的在這裡住了下來,而且是頭不梳臉不洗。
不到一個月,滿臉胡子,頭發也長了,亂糟糟的,看起來像完全換了個人。
外麵通緝令滿大街都是,他在這裡卻沒有一個人懷疑。
隻是天天跟精神病在一起,一開始還好,時間一長,那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
想想吧,有天天練鐵頭功,用腦袋撞牆的,有天天跳大神兒的。
這都還好,在忍受的範圍之內,可有個家夥白天不睡,晚上瞪著雙眼盯著他看,你說嚇不嚇人。
更讓他快要發瘋的,還有一個,經常半夜拉他起來尿尿,哪怕他晚那麼一會兒,這個精神病就一定會尿在他臉上。
有一天他終於受不了了,把這個半夜拉他起來尿尿的精神病給打了一頓。
他心中的悶氣是出了,但醫生卻認為他的狂躁症很嚴重,打安定劑的時候加了量。
一晃四個多月了,他感覺到自己精神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緣。
尤其每天打針吃藥,他能清晰感受到,身體機能一天不如一天。
就說做俯臥撐,剛進來的那陣兒,他一口氣能做五六十個。
而現在,隻能做二十多個,然後胸口就發悶,喘不上氣來,應該是藥物的副作用。
可他現在又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因為隻要離開這裡,他一定會被抓。
但一直留在這裡肯定也不行,在這麼下去,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得垮掉。
就在他琢磨著,怎麼規避打針吃藥的時候,一名剛剛參加工作沒幾天的小護士進了護士站。
“小燕兒,你手裡拿是什麼?”
“通緝令。”小燕兒把通緝令放在桌子上。
“你拿它乾什麼?”
這名護士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順手把通緝令拿了起來。
“呀,居然懸賞了,還是兩萬呢。”
“對呀!”小燕兒笑嘻嘻的說道:“我就在想,如果這個罪犯藏在咱醫院多好,兩萬塊錢就到手了。”
“做夢吧你。”女人笑著說了一聲:“我去給三十七號打針。”
就在這時,不遠處病房傳來砰砰的砸門聲,然後就是嚎哭聲。
“救命啊,死人了,快點救命……”
“唉!”女人歎口氣:“又是十幾號,小燕兒,你去看看。”
“不去,那個家夥咬人。”小燕兒拿過女人手裡的托盤:“我去給三十七號打針。”
“行。”女人轉身走向十九號所在病房。
小燕兒端著托盤來到一間病房,然後打開鐵門。
“三十七號打針。”
正在琢磨著事情的陳保坤,身體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現在他看到針頭心裡就害怕,可他又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