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
混沌教會在第一時代的立場遠比表象複雜——他們既是罪主的虔誠侍奉者,亦是將其顛覆的背叛者。”
回溯至第一時代第一紀元,九大神明降臨之際,罪主亦隨之現身。
祂以雷霆之勢擊潰眾神,卻在乘勝追擊時,遭最信任的混沌教會倒戈相向。
那些曾向祂獻上忠誠的信徒,化身“偽逆之者”,將罪主弑殺封印於極致之黑位麵。
此刻,古蘭帝國皇都內,昔日輝煌的宮殿籠罩著陰森氣息。
神羅殿下端坐在王座之上,俯視著台下黑袍人的講述。
這位黑袍人,正是主角紮卡的替身二號。
魔影的紮卡,因觸怒聖倫家族,被“意念蒼穹”之力與命運懲戒暫時壓製,由替身二號接過這場命運的棋局。
“朕已明了。”
王座之上的神羅對此毫無興趣,畢竟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無論曾經多麼輝煌,早已化為一抔土。
他如今隻看今朝,作為最後的古蘭皇帝,天命律令的擁有者。
他明白天命的含義:自己的王朝將斷送在這一代。
神羅並非未曾想過反抗天命,可命運早已內定。
所謂天命的命中注定,讓他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過王朝終結的宿命。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在這末代帝王的位置上綻放最後的輝煌。
“殿下,臣深知您誌在成就大業,要為這命中注定毀滅的王朝添上最後一抹傳說。
您雖不沉溺於過往曆史,隻看重當下,但臣要說的混沌教會與罪主的往事,實則暗藏玄機,與您如今的大業息息相關。”
紮卡見神羅殿下心不在焉,便試圖以對方內心的欲望為切入點吸引話題。
“罪主?
你是說那隻無聊的大章魚!
它已經被朕的愛卿斬殺!”
神羅殿下說到此處突然停頓,那張永遠帶著神性的麵容上,罕見地閃過一絲人性的懷念,但這抹情緒轉瞬即逝,被完美地掩飾起來。
紮卡卻敏銳捕捉到了這一瞬間。
他立刻反應過來,殿下口中的“大章魚”,正是第二時代的夢境之主——酷似克蘇魯係存在,其擅長操縱夢境蠱惑眾生。
而神羅殿下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懷念,恐怕與那個名叫討伐罪主的五勇士之一的白茗有關。
畢竟在《血姬與騎士》原著中,神羅與白茗之間有著未儘的遺憾——他們曾許下約定,可在神羅討伐罪主後,那場本該盛大的婚禮,最終成了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
“我明白你想成就大事的心情,但僅將目光局限於現世的‘罪主’,恐怕太過狹隘——您可知‘罪主’不過是個稱號?
那是曾經被封印的混沌之子凝結的殘影,在極致之黑位麵裹挾著不甘與恩怨,於每個紀元攜人類無法違逆的原罪降臨。
這原罪,正是人類曾無法挽回的過錯——混沌教會當年犯下的弑神之罪。
我們掀起弑神的狂潮,也因此背負了牽製神性的枷鎖。”
紮卡說到此處,挺起胸膛,神情頗為自豪。
“愚者!”王座上的神羅殿下冷冷評價。
“愚者並非瘋子!或許殿下以為每個紀元末的原罪狂潮皆由混沌教會推動,但請不要誤解——我們是為了更偉大的未來,為了讓人類掙脫神性壓迫,走向理性科學的新紀元!
當然,我們定義的‘人類’不包括你們這些古蘭蠻族!”
話音未落,神羅殿下的神性威壓如潮水般碾壓而來。
紮卡卻不退反進,嘴角勾起狡黠笑意:“您看,您急了。
難道從未質疑過‘古蘭帝國’的稱謂?
為何你們自名為‘古樓蘭人’,而非‘古蘭人’?”
他周身泛起絲絲黑霧,突然舉起手中典籍,書頁展開的瞬間,神羅的威壓驟然消散,帝王的神情瞬間複雜。
“您或許是這方世界的主宰,卻未必知曉界外之事。
您可以質疑典籍真偽,卻無法否認世界最本源的曆史——
開天辟地之初,世界由極致之光與極致之暗兩股力量構成,分化為無垢之白與極致之黑,成為創造位麵的本源。
而在這之前,光與暗孕育出混沌之子,即最初的罪孽之主、混沌之源。
當混沌之源創造世界,人類從祂的血肉中誕生,靈魂充滿創造力與自由意誌。直到神話生物降臨,以信仰奴役人類靈魂——他們另有稱謂:噬魂種,以吞噬靈魂與世界本源為生。
混沌之源不願見造物的靈魂淪為仇敵的養料,於是發動混沌遠征,破滅天堂與地獄。
當創世神重新掌控人類命運時,祂的信徒——混沌教會成員卻背叛了祂。
我們認為人類靈魂應掌握自身命運,不該為造物主贖罪,於是那場弑神之戰爆發了。
最終,創世神被祂最忠實的信徒、最疼愛的孩子封印。
這,便是混沌教會的弑神史。”
“你所說的故事,與典籍記載相悖。”神羅殿下指出漏洞。
“自然相悖——這是真實時間線的曆史,而您所處的,不過是投影出的虛假時間線。就像光與暗的博弈,在你們這方世界化為無垢之白與極致之黑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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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神秘的降臨,不過是兩股力量選取造物統領世界的手段。
我們的神子,曾是叛逆神明的‘晨星’路西法,塔爾修斯神話中的翼族,在第一紀元神明之戰中贏得權柄,卻被混沌教會封印在極致之黑位麵。
至此第一紀元終結,人類命運落入神明眷屬手中——隻因革命尚未徹底。
混沌教會也因此分裂,各懷目的試圖改造世界。”
“故事很精彩。
若這是真的,我倒想知道,你口中的‘蠻族’究竟意味著什麼?”神羅殿下對“古樓蘭”的稱謂尤為在意。
“真實的曆史,始於科技改變命運的革命。
造物主創造了人類,將其視為‘次子’,而‘長子’早在該隱謀殺原罪中隕落。
因背負弑兄原罪,人類被造物主視為有罪的次子。
不過說遠了——之所以告知您這些,並非想徒增煩惱。
畢竟您已肩負太多,壓力過甚隻會讓人擺爛。”
紮卡頓了頓,觀察神羅的神色,“回到最初的問題:您是否察覺天命律令中的空虛?
成神之戰本應彙聚十二位強者,可您的祖神奧普瑞爾隻收下三位,導致世界規則殘缺。
但比起規則,您更該在意的是——您能感受到那無法掩蓋的‘太陽’,以及‘神印王座’的存在吧?那雖非真實時間線,卻是最接近真相的掠奪時間線。”
神羅沉默片刻,作為天命律令的持有者,他的確能感知到諸多時間線的殘影——尤其是那個名為“神皇”的異端時間線,那位背負人類苦難的騎士,以及自己未來以人類靈魂為階攀登權位的詛咒。
“沒錯,真實時間線的核心,是一位隕落的超脫造物主。
祂改造的時間線,是人類革命最徹底的世界:三大碎片中的兩處融入人類文明,徹底顛覆了神性壓迫。
雖因‘天道五十,遁去其一’留有殘缺,卻已是最接近完美的世界。
在此規則下,曾經壓迫人類的‘古蘭人’被冠以‘古樓蘭’的詛咒——取自唐代‘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典故,寓意西域蠻族。
這便是你們從‘古蘭人’淪為‘古樓蘭人’的緣由,是人類革命成功後對壓迫者的審判。
而你們的祖神奧普瑞爾本欲收納九大神明作為成神支柱,卻因這層詛咒,使古樓蘭人在真實理人類眼中永成‘蠻族’。”
“說得很好,昔日的壓迫者最終被被壓迫者推翻,真是天道輪回。
但我為何要為那些本可避免的事感到傷心!”
神羅殿下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憑借天命掌握著此方世界半數的全知,但紮卡所說之事完全出乎預料。
他本不該為無法掌控的未知而憂慮,畢竟無知雖會滋生傲慢,卻也能免去許多無謂的煩憂。
“無謂之事?
作為這個世界的代行者、奧普特爾最後的後裔!
看來創世神對你的影響太深,讓你至今都沒察覺曆史中的重大漏洞!”
紮卡取出瘋狂博士遺留的時間模型,展開第二時代末期與第三時代初期的曆史空白。
“按照天命律令的運轉,你應當知曉我們未來的命運。
罪主被討伐、血靈帝國覆滅後,古蘭帝國在兩場戰爭中傷亡慘重——先是與血靈帝國的衝突,再是討伐罪主之戰。
趁此良機,編外蠻族人類)跨過邊境,終結了古蘭帝國千年的統治。
而你,不過是帝國末代皇帝。
你的名號甚至取代了曾經信奉的主神奧普瑞爾,在後世占據特殊地位。”
“到了第三紀元初期,神代終結。
一顆巨大隕石墜落,使曾經覆滅的血靈帝國與位麵重新連接。
人類聯邦與血靈帝國展開血戰,最終退守聯邦舊有屏障之地。
與此同時,人類內部被來自第二時代、逃離此世界的幕星精靈所操控!”
紮卡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惜,第二與第三時代的曆史存在巨大斷層:人類聯盟如何建立?
古蘭帝國被蠻族滅亡後,為何演變為聯邦製?
血靈帝國覆滅後,他們在域外掀起腥風血雨的緣由是什麼?
這些都是造物主留下的謎題,是亟待填補的曆史空白。
而其中最關鍵的,是第三紀元初期墜落的那顆幽能結晶。”
聽到此處,王座上的神羅殿下隻覺思緒混亂如麻。
他從未想過,創世神給予的認知竟掩蓋了如此多真相。
“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是古蘭帝國第十五代皇帝聖羅奧斯汀·賽普瑞爾,不是神羅!
你給我滾!滾!”
伴隨著神羅或者說王座上的身影說出這句話,祂終於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古蘭帝國末代皇帝聖羅奧斯汀·賽普瑞爾。
祂根本不是古蘭帝國開國皇帝神羅!
這一刻,奧斯汀終於擺脫先祖聖靈的神性枷鎖,重新找回人性。
然而,回歸人性的瞬間,他卻痛哭失聲:“白茗,你和你的先祖聖倫一樣,都是善良的好女孩……”
“殿下,請您克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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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還在場。”紮卡看著情緒崩潰的皇帝,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遺漏了某些關鍵細節。
不過此刻,對方已然失去利用價值——在聽完黃金時代的秘史後,這位末代皇帝再無可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