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聖光也照不進的地下室裡。
白茗蜷縮在角落,肩膀微微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帶著哭腔哽咽:“我……我不乾淨了……嗚嗚……”
那模樣,像極了在無能丈夫麵前受了委屈、卻隻能默默垂淚的人妻,將往日的驕傲與端莊碎得滿地都是。
“前輩,彆哭呀。”
薇莉特走過來,指尖輕輕擦過她的淚痕,語氣帶著剛結束一場酣戰的慵懶,臉上卻漾著滿足的笑意,儼然一副進入賢者時間的模樣。
她像賽後銜著煙般愜意,指尖捏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糖果——那是用白茗方才的不甘、委屈與羞憤凝結而成的靈魂糖果,在昏暗裡泛著微光。
這魔法源自魅魔公主,那位地獄貴族向來優雅,從不像野蠻夢魘那般掠奪,偏愛用這種帶著儀式感的方式,將情緒釀成果味的糖。
畢竟她是莉莉絲與撒旦的女兒,骨子裡的貴族矜持,讓她連汲取能量都帶著精致的體麵。
“前輩這潔淨的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呢。”
薇莉特將糖果湊到唇邊,輕輕含住,舌尖舔過糖麵,眼尾掃過白茗泛紅的眼角,語氣曖昧又帶著一絲玩味。
“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放心,我會替你好好藏著的。”
她的指尖故意在白茗鎖骨處輕輕劃過,留下一陣細微的戰栗,像在安撫,又像在挑逗。
安慰的話語剛落,薇莉特的語氣陡然轉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還有,彆對外說半個字——這裡是我的地盤,前輩該懂規矩。”
她頓了頓,又放緩了語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體貼:“哦對了,今天是聖餐日。
若是前輩怕熱鬨,怕被那些小家夥撞見這副模樣,就乖乖待在這裡。
明天……我再來陪你。”
說完,薇莉特轉身離開,臨走時輕輕帶上了門,沒有上鎖——她從不是偏執的病嬌,不屑於用枷鎖困住自己看上的“寵物”,卻偏知道,白茗此刻羞於見人,自會乖乖留下。
地下室重歸寂靜,白茗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抬起頭,淚痕未乾的臉上已不見半分脆弱,重新換上了往日那般嚴肅的騎士神情,隻是眼底還殘留著一絲未褪的紅暈。
“前輩,你都看見了,對不對?”
她看向角落裡那個仿佛存在於另一維度的獵魔人,聲音冷得像冰。
“方才薇莉特對我……對我做那些事時,你為何隻在一旁看著?”
原來,獵魔人方才一直隱身在側,既不阻止,也不出聲,手裡甚至還拿著一本筆記,低頭記錄著什麼,偶爾抬眼望向她的目光,像在觀察一件有趣的展品。
“你就那麼看著我受辱,看著她……對我做那些逾矩的事,連一句阻攔都沒有?”
白茗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那委屈裡,藏著幾分被旁觀曖昧場景的羞憤,也藏著幾分“你為何不護著我”的隱秘期待。
“哼,這才第幾章啊?
你的騎士信仰去哪了?
你的騎士精神去哪了?
你的騎士教義去哪了?”
獵魔人陡然拔高聲音,語氣裡滿是被震驚的怒火,直直射向白茗。
“看看你現在這模樣,簡直像隻被關在籠子裡、等著主人垂憐的貓咪!”
你的騎士信仰呢?
你的騎士守則呢?
你的騎士精神呢?
你那堅毅不拔的靈魂呢?
現在的你不過是惹人憐愛的小貓咪,哪裡還是那個把自己武裝得像罐頭一樣的騎士!
“算了,跟著我念!”
獵魔人語氣一沉,字字鏗鏘。
“以信仰為鎧,以奉獻為盾,以純潔為劍。
我們將神皇的神聖之光帶向黑暗,淨化一切現世的異形!”
“真的要念‘以信仰……信仰……’”白茗念到一半突然卡殼,臉頰泛起薄紅,聲音也弱了幾分,隻覺得若是按獵魔人方才的話念下去,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某種強烈的預感正死死阻攔著她。
“念啊!”獵魔人厲聲催促。
“隻要是那個舞台上的人類,都要效忠於神皇!
哪怕你被那朵蓮花選中,也改變不了你本是她回憶所創造的本質!”
獵魔人盯著白茗,開啟了特殊視角,清晰地看到她靈魂中纏繞的紫色汙穢——那正是並蒂雙生花的詛咒的印記,同時在筆記上記錄下她此刻的狀況。
“我可以不念嗎?前輩?”
白茗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尾音輕輕發顫,方才的怒火早已被某種莫名的羞怯取代,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行,那換個誓言。”
獵魔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彆跟眼前這個被詛咒的可憐人生氣。
“身負英鎧,扞衛信念;王之律令,無堅不摧!”
“身負英鎧,扞衛信念;王之律令……律令……”
白茗還是念到一半便無法繼續,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像是想起了什麼羞人的畫麵,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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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白茗的話還沒說完,獵魔人已捂住臉,仿佛不願再看她,隻覺得她實在丟人。
“真是丟人!不過一場風流韻事,你就徹底被她改變了本質。”
獵魔人語氣中滿是鄙夷。
不過一段露水情緣竟然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成為了她的形狀!
“我倒真想知道,被並蒂雙生花詛咒的姐姐聖倫遇見了妹妹拉薩姆博都是這麼沒節操的嗎?
曾經高潔聖雅、麵對外神也絕不屈服的聖倫家族後人,最後的勇士,弑殺罪主之人……白茗,你竟然隻因一段露水情緣就墮落至此!”
獵魔人越說越覺得並蒂雙生花的詛咒太過強大,必須想辦法削弱。
“以神皇的名義,裁決你的不忠誠!”
獵魔人話音未落,身形驟變,臉上罩上骷髏麵具,手中憑空召喚出一把造型詭異的槍,對著白茗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空間,湧入白茗體內。
“以神皇之名,吾等為審判之鋒,行走於腐朽之世!”
獵魔人低沉的禱告聲在地下室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以神皇之光照破迷霧,以神皇之怒滌蕩汙穢!凡背離忠誠者,必受聖罰;
凡依附異形者,必遭淨化!吾等承載黃金王座之意誌,以血肉為誓,以靈魂為證,碾碎一切異端,焚燒一切邪祟!願神皇的榮光降臨,願不潔者在聖焰中回歸塵土!”
隨著禱告聲落下,地下室這個無法被聖光照耀的藏汙納垢之地!
陡然燃起金色的火焰,那火焰仿佛擁有生命,順著無形的絲線蔓延至白茗身上。
她靈魂中那纏繞的紫色汙穢——並聯雙生花的詛咒印記,在金色火焰中發出淒厲的嘶鳴,迅速被焚燒殆儘。
被無形力量禁錮的白茗,周身金色火焰翻湧,先前眼底那抹不自覺的嬌羞正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漸深的冷冽。
她緊抿著唇,強行壓下嘴角那絲不受控的弧度,再開口時,語調裡的軟糯已蕩然無存,隻剩淬過冰般的堅毅:
“以信仰為鎧,以奉獻為盾,以純潔為劍。
我們將神皇的神聖之光帶向黑暗,淨化一切現世的異形!”
白茗的念誦聲在地下室裡回蕩,尾音剛落,她身上那身曾潔白如聖蓮的鎧甲便泛起灰敗的色澤,像是被陳年汙漬浸透,又似蒙著一層贖罪的塵埃。
甲片接縫處的光暈黯淡下去,連帶著她挺直的脊背都透出幾分沉重,仿佛這身灰鎧正壓著她不敢示人的汙點,在原地僵硬地矗立著。
下一秒,她空洞的眼神驟然凝聚,瞳孔裡燃起近乎瘋狂的光——那是騎士對榮耀的偏執,是被秘密灼燒後的魔怔。
“你看見了……你什麼都看見了……”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手按向腰間的劍柄。
“聖倫家族的榮耀容不得半分玷汙,這汙點隻能隨知情者一同埋葬!”
話音未落,她身形已如離弦之箭撲向獵魔人,鎧甲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灰鎧上的紋路竟隱隱泛起血色,那是被執念催生出的凶戾。
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戰錘40k中為守護軍團秘辛而不惜自相殘殺的第一軍團內環魔怔人!
眼中隻剩“清除知道小秘密”的決絕。
獵魔人早有防備,側身避開劍鋒的瞬間,左手閃電般抽出一柄泛著冷光的秘銀小刀——刀身流轉著克製邪祟的微光,邊緣刻滿細碎的符文。
不等白茗收勢,獵魔人已欺近身前,手腕翻轉,秘銀小刀精準地貫穿了她的胸口,沒入半寸。
“噗嗤——”
刀刃穿透鎧甲的悶響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白茗身上的灰色鎧甲如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秘銀特有的冷冽光澤,刀身的符文順著傷口蔓延,在甲片上烙下銀亮的紋路,將殘餘的偏執戾氣一點點滌蕩。
劇痛與秘銀的淨化力同時湧入體內,白茗的動作猛地頓住,眼中的瘋狂如潮水般退去,隻剩下茫然的痛楚。
她低頭看著胸口的秘銀小刀,嘴唇翕動,忽然清晰地念出那句曾被卡殼的誓言:
“身負英鎧,扞衛信念;王之律令,無堅不摧!”
誓言落下的瞬間,秘銀小刀化作光點消散,她身上的秘銀鎧甲泛起柔和的光暈,甲片接縫處重新亮起暖白的光。
白茗晃了晃,抬手按住胸口,眼神徹底清明,方才的魔怔仿佛一場短暫的夢魘,隻留下心口淡淡的餘痛。
“前……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