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觀棋可太清楚墨南歌是什麼人了,之前的種種讓他徹底領教了什麼叫“偽君子”。
記得有回他不小心碰倒了墨南歌那支寶貝毛筆,筆杆上多了道細痕,筆尖也散了幾根毛。
墨南歌嘴上說著沒事,不用賠。
轉頭卻隔三差五地念叨這支筆是什麼名家定製款、刻印獨一無二。
許觀棋本來想直接賠錢解決,對方卻總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說“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話裡話外又不停強調這筆多珍貴。
雖然沒有賠償,但許觀棋受到的壓力更多了。
墨南歌總是在其他人麵前,超絕不經意表示自己的大度和毛筆的價值。
然後時不時的向他提起毛筆的故事來曆,又時不時的問他借東西,讓他幫個小忙。
時間久了,他就悟了。
表麵上墨南歌這個人是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這個人假的離譜。
他借著此事來宣揚自己的寬容大度,又來宣傳自己是多麼的有品位。
更絕的是,墨南歌又借著他對此事的虧欠感來要求他做這做那。
本來他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哪裡怪。
直到,他在拚夕夕看到了9.9同款包郵毛筆。
想到這裡,他就惡心的不行。
抱著籃球的於星楠拿著沐浴露的手進退兩難:“可是……上次南歌不是借給董晏了嗎?”
“那你想想,”許觀棋慢悠悠地合上書,“董晏他爸是做什麼的?”
沐浴露墨南歌寶貝得很,不放在浴室,放在自己桌子上。
純純搞笑。
於星楠一愣,突然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以往的墨南歌確實對董晏有求必應,對他們卻是推三阻四。
他把沐浴露舉到墨南歌眼前,心裡覺得墨南歌不會真是他想的樣子吧。
而且就一瓶沐浴露罷了。
就像他的沐浴露從來都不是什麼重要東西,許觀棋和董晏從來不買,都是用他的。
他開口,“南歌,你借我不?”
許觀棋捂臉,他忘了於星楠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不可以。”
當墨南歌的話落下時,宿舍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於星楠舉著沐浴露的手還懸在半空,他像是不敢置信,下意識反問:“啥?”
在得到墨南歌平靜的確認眼神後,他那張陽光開朗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一種被區彆對待、甚至是被愚弄的怒火“騰”地湧了上來。
“不是,墨南歌你什麼意思?”於星楠的聲音拔高了。
他把沐浴露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放,發出“咚”的一聲,“董晏能用,我就不能用?怎麼,他的皮膚是金子做的,我的就是沙子做的?”
他的思維直接而單純,既然你能借給董晏,憑什麼不能借給我?
這不就是看不起他嗎?
難道真如許觀棋所說,墨南歌就是個區彆對待的勢利眼?
“現在明白了?”許觀棋推了推眼鏡。
他的視線從於星楠身上慢悠悠地轉向墨南歌,眼神裡充滿了“果然如此”的譏諷和“拆穿你真爽”的快意。
他這話既是對於星楠說的,更是對墨南歌說的。
許觀棋慢條斯理地繼續補刀:
“星楠,彆問了。再問,人家又要給你科普皮膚酸堿度、香料耐受性了,反正你用不了。”
墨南歌卻突然開口,聲音溫和,“觀棋說得沒錯,這個可能不太適合你現在的膚質。”
許觀棋在鏡片後抬了抬眉梢,果然,和預料中一模一樣的說辭。
這人真是假得無可救藥。
然而墨南歌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