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歌靜立在門口,等待著於星楠的下文。
他了解於星楠直來直往的性子。
能讓於星楠用這般失望透頂的眼神看他,絕不僅僅是因為宿舍裡那些雞毛蒜皮的差彆對待。
若是為了沐浴露、借東西這等小事,於星楠多半會直接質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神裡寫滿了對他人品的徹底否定。
不得不說,墨南歌的直覺很準。
然而,於星楠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要破口而出。
許觀棋在一旁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臂,一個細微的搖頭動作。
他小聲道,“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們不該多嘴。”
於星楠硬生生把衝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隻是用一種混雜著震驚與鄙夷的目光最後看了墨南歌一眼。
在於星楠的人生裡,他第一次遇見道德敗壞的人。
他有一種三觀被雷劈的感覺。
於是,於星楠猛地抓起桌上的實驗手冊,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許觀棋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地跟上。
董晏則慢條斯理地合上手中的書,起身時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予。
宿舍瞬間空了下來,隻留下墨南歌獨自站在中央。
他微微挑眉。
這種話隻說一半的氛圍,反倒讓他無處著力。
他寧願一切都擺在明麵上,哪怕是一場激烈的衝突,也好過現在這般無聲的審判。
現在的他明顯是被排斥了。
……
“……容易排斥,做實驗要小心放試劑,不要瞎放,現在說說容易排斥的幾種試劑……”
冰冷的實驗室裡,謝教授皺著眉頭在實驗台間巡視,目光如炬。
於星楠在實驗室裡早就魂遊天外,他始終不明白,為啥會有人能腳踏兩條床。
至於謝教授的話,他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他還陷入知道墨南歌腳踏兩條船的震驚中。
“這份樣品是所裡花了大力氣才弄到的,每人隻有一次機會。誰要是搞砸了,這個學期的課題分就彆想了。”
謝教授說完,現場頓時哀嚎一片。
課題分!在場的人拿著試劑,神經都緊繃起來。
“叫什麼叫!知道這個樣品是多少價格嗎!”
謝教授斥責一聲,周圍頓時寂靜下來。
他滿意點頭,開始在實驗室走走停停。
最終,在墨南歌的實驗台前停下腳步。
墨南歌正專注地看著左手上的樣品,白大褂一塵不染,右手的修長手指輕輕點著論文上的數據。
陽光透過實驗室的窗戶,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陰影。
不遠處的雲可可頻頻側目,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墨南歌渾然未覺。
謝教授倒是發現了,他眉梢一挑,雲可可立刻心虛回頭。
他側頭看著墨南歌,心裡搖頭。
平常墨南歌雖然願意鑽研,但目的性重,而且彆人看不出來什麼,但他能看出來他擁有強盛的虛榮心。
有虛榮心是好事,但問題是過度了。
但上次研討會的事他還記憶猶新。
墨南歌特意安排組員先發言,再逐個挑刺打壓,最後自己上台做總結陳述,抬高自己。
這次課題分工也是,核心部分全被他攬下,把那些耗時耗力的基礎工作都推給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