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曙死了,毫無疑問的死了。
至少他感覺自己確實有點死了。
他確實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他提前屏住呼吸,舌頭後縮,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慘不忍睹的食物。
說實話,他真的很難相信那極度醜陋的東西居然是出自塞西莉亞之手,那將“我有毒”幾乎寫在了表麵上的東西和端著它的塞西莉亞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衝擊。
秉持著“再差還能比琪亞娜的手藝更差”這個想法,許曙在齊格飛敬佩的眼神中,許曙伸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看上去可能是燉菜,但實際上應該是沙拉的東西,放進了嘴裡。
然後他就一頭栽在了桌子上,再無任何動靜。
齊格飛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手指在許曙的身上戳了戳。
“他暈過去了。”確認許曙沒有任何反饋後,齊格飛麵露驚駭的抬起頭,向塞西莉亞彙報了一下情況。
他怕塞西莉亞下一句話是笑盈盈的一句“那剩下的這些就讓親愛的來解決吧”。
以前的塞西莉亞做的飯至少是好看的,今晚這演都不演可怕食物是怎麼回事?
她受什麼刺激了?
聽見齊格飛的彙報之後,塞西莉亞沉默了片刻,然後走到許曙的身邊,伸出手檢查了一下許曙的狀態。
他真的暈過去了,就像是在深度睡眠時突然醒來,閉上眼睛後再次陷入深度睡眠那樣自然。
塞西莉亞輕輕的歎了口氣,對著齊格飛擺了擺手,“齊格飛,能幫我去拿一下黑淵白花嗎?”
齊格飛忙不迭的點頭,逃也似的遠離了那些正在哀嚎的食物。
塞西莉亞沒有說話,隻是挪動那隻檢查許曙身體的手,將手輕輕的放在了許曙的頭頂。
“真的是……”她輕輕的開口,眼中滿是憐惜,“辛苦你了啊……”
奧托所拜托的診斷在此刻已經徹底完成了,許曙的問題很嚴重,是肉眼可見的嚴重。
心理上的問題已經在身體上有所呈現,形成了許曙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各種小毛病。
在著手給許曙心理治療之前,塞西莉亞還得先對許曙的身體狀況進行微調,或者說……嘗試進行微調。
奧托雖然沒有將許曙的一切向塞西莉亞全盤托出,但還是提到了“許曙會因為使用力量過度而導致身體素質下降”這種情況。
黑淵白花是奧托對這個問題的最後嘗試,如果連黑淵白花都不能做出逆轉,那麼這個世界上除非誕生一個專門應對這個問題的律者,否則許曙的狀況就是無解。
或許律者也沒辦法吧……啟靈命鑰就是一次失敗的嘗試。
但奧托就是不死心,哪怕啟靈命鑰已經是他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高生物學的建樹,但奧托還是安慰自己說這是不同的路數,未來城的科技說不定能從其他地方找到治療許曙的辦法。
這種想法在奧托的心中已經成了一種幾乎可以預料到結局的自我安慰,可他終究不是什麼能一直自我欺騙的人。
正如同在“原著”中的他不願意承認那些無法證明的“複活”一樣,奧托一直是一個敢於直麵最慘淡的現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