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這次去人家家裡暫住,條件上不要挑三揀四的,住的是人家,不是旅館,炕也就那麼多,儘量給大家安排的寬敞點。
都是咱們李家的姑奶奶,我的姐姐和妹子,人都很好說話。
咱們儘量把你們的後勤做好,但是你們誰要是惹了我姐和妹子不高興,我就讓誰不高興。”
“書記放心,我們保證嘴甜不惹事!”
一早上,一個個考生背著鋪蓋,穿上最厚的衣服來到了大隊部。
有人在拖拉機下麵燒柴,從灰燼上看似乎燒了有一會兒了,但拖拉機手搖了幾下還是無法打火。
“書記,打不著啊!”
李厚河揣著手,腦袋往上抖了抖,看了看這三台拖拉機。
“套馬車,機器這玩意靠不住了,五匹馬都套車,車板上鋪點麥稈玉米稈啥的,這些家夥的行李到時候鋪一點蓋一點,快去!”
拖拉機手都乾過車老板,套車趕車自不在話下,很快就趕著馬車過來了,馬實際上也不願意這個天氣出門乾活兒,一個個跟個蒸汽馬似的,口鼻呼出的白氣很有節奏。
考生們紛紛往車上聚,有跟馬熟悉的還過去擼了擼幾匹馬,這天氣要是走著過去,怕是得凍個好歹。
“都再檢查一遍,缺啥少啥趕緊回去拿,彆到時候進不去門,到了城裡再回來肯定來不及!”
這一嗓子不要緊,大家夥兒拍胸脯的拍胸脯,掏大衣的掏大衣,都確認自己至少準考證和筆以及墨水瓶都在。
他們也怕墨水凍住,都擰緊了貼身放著。
幾匹馬紛紛打了個響鼻,不情不願的噠噠噠的出了大隊部的門。
一個小時後,公園後街,三個姑姑家門口停了整整五輛馬車。
大姑手裡拿了個笤帚,看著馬的睫毛上都掛著霜,又看看把臉露出來的李厚河。
“老十,你們這是乾啥?”
“六姐,咱村裡娃和知青們今天過來考試,我跟五叔商量了一下,這個天氣早晚再一折騰怕是耽誤了孩子們的前程。
看看能不能在你們這讓孩子們住上一宿?”
“住唄,我跟老二老三說一聲,把炕都燒上,這老些人,應該也夠住的。”
老李家這次有兩個小輩,屁顛顛的跑過來,喊了一聲大姑奶。
大姑把他倆的圍巾拽了一下,露出了臉來。
“昭雲昭海啊,快進屋去,多冷!
都先進屋來,都要凍透了,還考哪門子試?”
一邊把人往院子裡趕,一邊拍了拍二姑家的大門,又喊了聲老姑。
三家把這四十多口子直接給分了,進了屋彆管水杯還是大碗,一人先灌一口熱水。
“六姐,咱帶了糧食和菜過來,中午和晚上再給大夥兒做頓飯,行不行?”
大姑的笤帚還沒撒手,掃了掃李厚河身上的霜雪。
“帶什麼糧食,就是啥也不帶,管幾頓飯也吃不窮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