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高小月提前結束了她的探親假。
一同而來的還有她的父母。
“老師,我媽爸一定要請你吃個飯,回家還說我太不懂禮貌了,你就賞個臉吧?”
李劍垚和高父握了手。
“小琴之前跟我說過,下鄉的時候多虧你和鄉親們了,一直想去一趟,但俗務纏身,始終沒成行。
小琴去留學,小月在學校裡都被照顧,我們實在是感激不儘!”
高父一身中山裝,看來複職之後日子過的還行,眉宇間沒有多少憂愁,反而目光熠熠,有些誌得意滿的樣子。
“算不上什麼,她們當初下鄉我正好在家,我還怕接來的知青四肢不勤,特意穿了牛倌的破衣服趕了個牛車去接人。
小琴對小月照顧的很好,我當時就覺得一定是家教極好。
剩下的就是鄉親們的事了,咱那廣袤的土地,人少有狹隘之心,都是遠鄉來的孩子,也就隨手照顧了一下,談不上謝不謝的。”
“哈哈,倆孩子回來的時候特意跟我說過這個事,還說這人壞的很,把幾個原本分配到村裡的知青都給忽悠到彆處吃苦去了。”
“得,這是壞我名聲啊!”
“哈哈,晚飯務必讓我請吃上一頓,我們也沒什麼可表達感謝的,到了自家地頭吃口飯總是應該的。”
“行,那就卻之不恭了,先等下我安排下,這一屆都被我帶出來了,可不能出了亂子。”
安頓好了之後,一輛老上海被高父開了過來。
李劍垚頓時覺得這個家夥不僅僅是日子過的不錯啊,這種車現在最次也得是司局級副職才能用,看來不愧是當初能被抓起來的角色,不簡單。
車子停到野味香酒樓的門口,李劍垚更確認了這一點,江城的老館子,第一當屬祁萬順酒樓,野味香的曆史也不簡單,主打一個野味,嘗的就是稀有。
“看來今天您要破費了,這裡消費可不低。”
高父一臉詫異。
“李教授吃過?”
“十幾年前,我也是做田野調查,路過江城,吃過祁萬順、芙蓉樓、歸元禪寺,倒是沒來過野味香。”
高小月和夏雨對於李劍垚吃過什麼玩過什麼一點都不意外,高父高母倒是很意外,這個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十幾年前,那才多大?
“沒想到還是個好吹牛的人!”
高母在心裡暗暗給李劍垚下了定義。
高父點了一堆,五香兔肉、爆雁絲、清蒸斑鳩、芙蓉野雞片、紅燒野雞、武昌魚,菜色非常硬。
“李教授看看還來點什麼?”
“足夠豐盛了,要不再來個炒河蝦,我在宜昌吃過,味道很不錯,不知江城這邊做的味道如何。”
河鮮應該來自內水,而不是漢江或者長江。
實話說,以現在國棉廠的汙染情況,武昌魚並不是非吃不可的。
“李教授倒是見多識廣,不知道結婚了沒有?”
高小月的母親突然問了一句。
“高媽媽。”
“我姓吳。”
“哦,吳大姐,我隻是看著年輕,再過年就是而立之年了。
這些年走過的地方倒也不少,天南海北的,見的是比一般人多了些,但也不敢說都懂。”
“這麼年輕都是京大的教授了,有孩子沒?”
“四兒一女,五個孩子了,小月和夏雨她們都知道啊,而且和我太太他們關係還不錯。”
高母瞪了一眼高小月,那個意思應該是這種事都沒說過。
李劍垚總覺得之前這個吳女士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她以為自己對她女兒有意思?
所以李劍垚趕緊說自己孩子都一大堆了,你老人家就彆琢磨這種事了。
“你看人家這麼年輕,都是京大的教授了,你看看你,還有你姐,連個對象都沒有!
對了李教授,是怎麼成為京大的教授的?”
這個吳女士看上去不像一個家庭婦女的模樣,反而也有體製內的那種調調,眼中都是精明。
如果是什麼二代的話,那京大教授的身份還真不一定有什麼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