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以往過年都是正月了再拜年,但今年來拜年的人有些早。
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誠意滿滿。
誠意就體現在他們手裡的東西,條件好點的拎麥乳精+糕點,台子糧子汾子,華子牡丹大雲煙。
條件差點的就桃酥爐果配罐頭,淩川淩塔綠西鳳,葵花遼河大生產。
問題是,您老帶來的罐頭還是咱們自家生產的,搞咩?
這不是欺負人嘛!
少登李劍垚接待,李劍垚最擅長沒事兒就把話題聊死,反正早年的人設就是莫挨老子。
禮品?拿回去吧,拿了不給你辦事你會說我不講究,不拿我憑啥給你辦事?
還有,你覺得你的禮物和你的訴求價值相等嗎?
你這事兒讓我很為難,所以你不怕為難我,我為啥要怕得罪你?
中登還得大伯和李厚欽、李厚鎮三兄弟接待,主打一個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你也知道,咱家的事兒都是自己說了算的,就算我是當爹的,當大伯,當叔的,也不好做人家的主。
啥?我們結婚那時候就分家了,錢財都是各管各的,更彆說人情關係了,真幫不上啥忙。
我這當長輩的,用哪張臉要求孩子這個那個的?”
年長的還得出動老爺子老太太接待,老太太主打一個我都這個歲數了,糊塗了,淨往忘事兒,那啥,你是誰家的來著?
爺爺本來還不好拉下臉來,幾次之後就闡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都這個歲數了,說話都不好使,現在都被孩子們管著,煙不讓抽酒不讓喝的,我都不想活了!”
少中老三中登分彆表示沒事的,就當是溝通感情了,以後再說也行。p啥的誰也不知道。
所以,當你有錢了的時候,身邊都是親近和讚美。
當你的段位高到他們拍馬都趕不上的時候,連嫉妒都好像被遺忘了。
等晚飯後,奶奶終於想明白了。
“要不過了年,還是住京城去吧,等幾個姑娘回來看一眼咱就跑,尋思躲點清淨呢,這一天天跟趕集似的,都忙叨死人了。”
爺爺表示一切都聽奶奶的,彆把自己丟家裡。
李劍垚是覺得現在狗一叫爺奶這倆進入狀態的速度就嚇人,因為狗子認識的人來了基本都不叫,隻會搖尾巴。
“奶,你看人家多熱情?”
“熱你奶奶個腿兒!
熱情你還撅人家,說話比糞坑都臭,得罪人的事兒都讓你乾了!”
“那怪我了?您也不看看,都是要求點啥的,您說進個廠的好班,想學車的我是把誰的車給人家拿去學?
還有想借錢買台車的,一張嘴就是兩三萬,這不扯犢子嗎,隻聽過風,連下雨啥樣都沒見過,把他賣了也不值台車錢,上我這化哪門子緣。
您信不信口子一開,回頭都有人敢讓咱去縣裡找找關係混個官當當,就好像縣府是我開的似的,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像這種無理的要求反而都是外人提的,家裡這些人沒有一個過來琢磨的,就讓李劍垚感到很欣慰。
當然也可能跟每家幾乎都分了一筆意外之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