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每天雷打不動的訓練外，鄭麗等人覺得這個春節過得屬實充足。金知青充分地向他們展示了她在吃食上的挑剔，短短十來天，他們六人每人至少都會兩道拿得出手的大菜，等啥時候他們退伍了，指不定還能去應聘國營飯店的大廚。因為金知青不吃隔頓的飯菜，這也導致了他們這個春節嘴就沒停過。哪怕是寒冬臘月裡，家裡新鮮的瓜果點心也沒斷過，有的是他們正好撞上買回來的，有的是彆人送過來的。自從在首都住下後，不少人提著東西打著五花八門的借口上門，尤其是各家的年輕人。這些人家世有高有低，各個都有禮貌分寸，做事點到即止，言語上從不讓人為難，十分好相處。不是裝出來的好相處，而是從裡到外的溫和，沒有眼高於頂，彆的不說，好幾個人都入了金知青的眼，得了允許上門。這些人肚子裡也都是有墨水的，文學著作能聊，街頭巷尾的八卦也說的十分精彩。重要的是這些人對各種人際關係也信手拈來，金知青用不用的上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屬實受益良多。畢竟這些關係換做平時，他們連聽的機會都沒有。不過他們能感覺到金知青對家長裡短的八卦更為感興趣，因為聽這些消息時，金知青和她的貓會比平時更有生氣……或者說，更有人間煙火氣。在他們看來漫長的冬季似乎眨眼間就從指尖溜走，魚池邊上的花木重新綻放窈窕身姿。鄭麗等人也換上了輕薄的衣裳。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跟著金知青喝參茶的原因，他們身上難免燥熱，渾身精力需要白天進行大量體能訓練才能消耗，不然晚上指定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金知青，你中午想吃什麼？”楊鳴問蹲在魚池邊那些草杆逗魚的一人一貓。今天輪到他進廚房，其他人都出門消耗精力去了。他們消耗精力的方式主要是去軍區當陪練，一打十，帥得他們自己在回來的路上都恍惚。他們的身體力量不知不覺間得到了很大提升。薔花手中的草杆掃過水麵“魚。”“嘩啦——”剛剛還湊上前的幾條錦鯉一甩尾濺起水花，直直衝向了池底。薔花輕笑一聲，扔了草杆，撈著小八站起身，裝模作樣掐指一算，說“我預感有筆財運即將到來。”“啊？”正在心裡盤算著買什麼魚的楊鳴呆愣住，結巴道“啥，啥財運？”他們能有幸參與……嗎？薔花擺擺手“行了，買菜去吧你。”說完走到屋簷下的搖椅前落座，“多帶一些近期的報紙回來，國內外的都要。”國內的報紙好說，但國外的報紙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得到的，但她提了要求，楊鳴做不到，上麵自有人做得到。楊鳴並沒有露出為難地表情，把話記在心裡，確認薔花沒有其他要求之後，轉身出了四合院。出門沒走多遠，繞過幾條巷子，楊鳴鑽進了一戶人家裡。這裡原也是一座四合院，不過被早早地被劃分開，砌了磚牆另外開門，也算獨門獨院了。“要報紙……近期……國內外都要。”楊鳴說明來意，隨後打量四周。這裡離金知青點四合院不遠，隻要金知青出門，必然會路過這裡，金知青應該也是有察覺的。可他也覺著奇怪，換做是他，時時刻刻被人這樣盯守著，心裡必然有不滿，但金知青卻例外，她不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很自然的指使他們幫忙做事，他們有時候跟放在明麵上沒什麼區彆。偶爾金知青想做的事情人手不夠，她還會和她的貓嘀咕一句上麵小氣，也不派多點人過來之類的話，一點也沒有自己被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事情影響到心情。“金知青要報紙做什麼？”接收消息的人是一個麵帶風霜的中年婦女，身上灰色薄襖洗的褪色，微微發白，腋下打著個靛藍補丁，她當著楊鳴的麵寫著隻有她和她身後的人看得懂的密文。“嬸，你也不背著我點？”楊鳴自覺背過身去，“金知青沒說，隻是……我聽她說最近有財運，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財運？”中年女人寫字的手一頓，腦海中回憶起了金知青的過往，很快想起來三百萬木雕的事，心中懷疑是不是金知青手裡錢不夠了，想賣木雕。畢竟金知青花錢的速度他們還是知道的，尤其是這還在票據有限製的情況下。中年女人遲疑道“說起來，我怎麼覺得金知青似乎有種日子不過了，放肆清理手中東西的感覺？”正常人都會在手裡留點東西以防萬一或者突發事情，但金知青不同，手太鬆了。“嬸！”楊鳴聽到這話嚇得心臟一停，“你怎麼能說這麼嚇人的話？！”無論是金知青要跑去國外，覺得世間無趣不想活了，亦或者生命不可挽回地走到了終點……“！！！！”楊鳴和中年女人似乎想到了同一個答案，頓時嚇得臉色巨變。楊鳴轉過身去，衝著中年女人歇斯底大喊“傳上去，這個消息快點傳上去！！！”媽呀，不管哪個情況，他們這些人如果沒有提前預防導致金知青出現意外，都屬於工作失責，都要受大處分的！！！最重要的是金知青這個金娃娃要是出了什麼事，國家得多大損失啊？！惱金知青破壞他們利益是一碼事，可他們也清楚知道，金知青為國家帶來了多大利益。彆的不說，但凡看過報紙的都知道，今年國內工業技術大爆發，好些還超了國外。而這其中原因，作為知情人之一的他們明白，這和金知青脫不了關係，甚至還占據重要作用！有時候，他們不得不承認，靈感比汗水重要百倍。對內，他們有不同意見，可對外，他們的心是一致的。“小聲些！”女人比楊鳴冷靜些，“你想把周圍的人都叫起來聽牆腳？”“金知青說過，她會醫術。”楊鳴臉色蒼白，慌得手都在抖，“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還有，她經常喝的參茶，這參茶效果十分強悍，一片參茶我們得用一桶水泡。”楊鳴伸手比劃桶的大小“可即便這樣，我們也補得渾身精力無處發泄。”“可金知青，一杯茶一片參，喝了卻半點事都沒有！”楊鳴手掌一托，懊惱地說“就這麼大的茶杯，沒我巴掌大，我們平時也看見了，怎麼就沒覺著哪裡不對呢？金知青她這是不是在用參茶吊著……”“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喝了金知青點的參茶，會不會……”如果真是這樣，那參茶的昂貴程度他們想都不敢想！楊鳴嘴角肉眼可見的長出燎泡，急得團團轉，生怕他們占用了金知青維持生命的東西。“冷靜一點。”女人長呼一口氣，抬手提筆“你們和金知青點相處都有哪些不對勁，你說說，我全都寫好送傳上去。”楊鳴稍微冷靜一點，皺緊眉頭開始回想。薔花不知道楊鳴出去一趟，她即將在很多人眼裡成為燃燒自己生命為國家做貢獻的烈士。還命不久矣的那種。搖椅在屋簷下輕輕搖晃著，上麵的一人一貓卻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國家。……上麵先是接到了薔花讓楊鳴傳的話，心中奇怪她說的“財運”從哪裡來，可轉念他們就想到了他們在國外辦理銀行賬戶，眼皮不由地一跳。“金知青難不成還雕了招財進寶的木雕？”回想起金知青雕刻的木雕身上那神奇的能力，他們心中好奇又帶著隱秘期待。需要單開海外賬戶，那一定是外彙了？想到這裡，得知消息的人都不免搓手期待。“要報紙？簡單，讓人將最近三個月的報紙收拾出來都送過去，尤其是財經方麵的。”“對了，去請國內懂金融方麵的人來開個會，看看國際經濟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變動我們沒有察覺的。”指令一條條下達，金融方麵的人才快速彙聚首都。沒等鬆一口氣，他們很快接到了第二個消息——金知青的身體疑似出現了問題。什麼問題？不可描述的反噬？知情人心中驚慌的同時，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這世上萬般事情都有代價，金知青大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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