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局長辦公室出來,何正眉頭就沒鬆開過,一路回到自個位置上,嘬著牙花子一臉糾結。
“咋啦?”洪亮合上手中的《犯罪現場勘查》,溜著椅子湊了過去,“真借調啊?局長舍得?”
何正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在有受害人死亡的刑事案件上,破案速度快得讓人驚掉下巴。
雖然有時候腦洞大了些,但很多罪犯都是激情殺人,他們用的那套邏輯根本用不上,而何正這偶爾靈光一閃的念頭卻能給案子帶來關鍵性決定。
那話怎麼說來著,聰明人彆去猜測蠢人想法,因為思維壓根就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所以能夠猜中蠢人想法的何隊是聰明還是蠢——
“哎喲——”洪亮抱著腦袋嚎叫一聲,走神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一臉哀怨地看著何正。
何正拿著從洪亮手裡拿過來的書籍拍了拍桌麵,嗤他,“你那小眼神轉的,心裡說我壞話呢?”
“哪能啊。”洪亮又不是傻,怎麼可能承認心中的腹誹,“何隊你還沒回答我呢,是借調?帶我不?”
何正“你小子想出去走走了?”
洪亮嘿嘿傻笑,“倒也不是,就是覺著跟著何隊你破案的感覺實在太有成就感了,如果真的借調的話,何隊你帶上我吧,還能多掙點補貼。”
何正歎了口氣“確實是借調,下午就走,有車來接。”
去彆人的地盤乾活,總要帶個自己人——
“嘿,那一定就得帶我了!”洪亮一喜,拍桌而起,沒等何正說出這次借調的危險,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行吧,跑得挺快,也夠用了。”何正無語搖頭,眉頭不曾鬆開過,拿起從局長那裡帶出來的牛皮信封往外走。
……
夏日燥熱的陽光從窗戶灑進室內,何正坐在講台下麵,盯著白板上貼著的犯罪現場照片以及被害者的人際關係圖陷入沉思。
“死者是黃仁壽……一族。”海江市刑警一支隊的隊長說出這句話時,下麵坐著的、來自各地借調的刑偵人員頭皮一麻。哪怕手中的報告已經告訴過他們一次了,可當他們親耳聽到“一族”這兩個字,還是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一地。
一支隊隊長語氣沉重“老弱婦孺,死亡人數共計三百零七人,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加中。”
“轟”的一聲,眾人再也淡定不了,紛紛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起來。
即使大家再壓低聲音,可在空間並不大的培訓室中也顯得喧鬨。
“……這些人都是被害者欺辱過、有深仇大恨的人。”一支隊隊長手中的教棍指著白板上一溜煙的名字,頓了頓,說道“他們每個人人都有殺人動機,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一支隊隊長“死者們的死亡原因無一例外都是心絞痛,發作地點、時間不定……”
“既然死者是死於心絞痛,那為什麼說那些人有殺人動機?”何正指著白板上那一溜煙的名字說。
“這黃仁壽一族的人是死者,但並不無辜,對吧。”洪亮接話“我想知道,黃仁壽……一族,對這些人做了什麼?也許這中間就藏著答案也不一定。”
一支隊隊長歎了口氣“這事得從幾十年前說起……”
黃仁壽一族是幾十年前逃荒過來,定居在海江市郊縣,那時候還郊縣還不是縣,是不少個大隊村子聚在一起,他們就落戶在其中一個小村莊裡。
黃仁壽一族的人為了能夠融入當地,就讓族裡的年輕小夥子娶了當地的姑娘,時間一長,在姑娘們那邊的親人幫助下,這些人也就在當地站穩了腳跟。
可腳跟站穩了,這些人不是東西的嘴臉也就慢慢露出來了,不止磋磨人家姑娘,連姑娘們給他們生下來的血脈也不在乎,當牛做馬的使喚,吸食那些人的血肉,拿他們當墊腳石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