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本能,強烈的本願令他們想要將李維帶去某處。
可是李維卻從其感受到了不同的,更為強烈的情緒...毀滅,將一切都毀滅的絕望情緒。
解脫的情緒與毀滅的情緒交織糾纏共生。
李維除此之外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移動,然而,身體也開始溶解...死亡權柄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從死亡的間隙拉回來,轉瞬間,又瀕臨死亡。
想要睜開眼,看看周圍,壓根做不到,他真真切切的存在於線纜之中,恰如一葉扁舟,不知行駛向何方。
也許過去了很久...還沒有抵達目的地。
李維不再繼續抵抗,憑借著死亡權柄,他不會死亡,也一定能夠變回原來的模樣。
好像是放棄了治療,也好像是感受到疲憊,又好像是如過往經曆的一切一般,大膽一點,再大膽一點...放開一切畏首畏尾的思緒。
勇敢去做!
李維放棄了治療。
漸漸的他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
身體墜入深海,靈魂融入深淵。
意識到,他們接受他的融入,接受他的同化邀請後。
李維輕輕的微笑著。
如何令一個死氣沉沉的群聊,重新變得生龍活虎呢。
那當然是...搬史,摻史!
漸漸地,他...融入了線纜之中,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自恍惚中,他的意識漸漸被收回,耳畔響起了聲音,“怎麼回事,怎麼領主大人下達禁製令了。”
李維的眼光掃過牆上張貼的告示。
又注意到了一展旗幟,一抹金色旗幟之上浸染著宛如流星般的流焰。
飛陽的旗幟。
禁止任何人民離開飛陽領地...
李維這時發覺,他無法自主行動,自己的意識也沒辦法產生絲毫的影響。
我在旁觀,飛陽的某個人的經曆嗎?
李維在腦海中疑惑的自言自語。
路過一麵玻璃窗,李維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容貌,身著盔甲,腰佩長劍,容貌十分普通...
打砸的聲音驟然響起。
成隊的士兵從身邊店鋪中走出:“隊長,走了。”
他們押送店鋪的老板,和他的家人們。
憤怒的聲音從老板嘴裡跑出:“你們這群該死的野蠻人!!!”
“禁令已經下達了,任何人都不允許離開領地,你們悄悄地變賣家產是做什麼?”
李維伸出手,他所附身的男人,抬起劍架在老板的脖頸上,“彆讓我們為難。”
鬨劇結束,簇擁在周圍的人們不清楚自己生活的土地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
李維聽到了海浪般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視線之中,最高的建築前,哈德站在露台之上。
一條黑龍盤旋著落下,抓住建築向上延伸的塔尖。
哈德伸展雙手,迎接著人民的歡呼。
他朗聲說:
“今日起,我們飛陽,再也不是孱弱王國的領地!”
“今日起,我們將擁有自己的主權!”
“今日起,我哈德,宣布!飛陽將脫離貝爾澤古王國,國號為飛陽王國。”
“而我,承蒙人民的厚愛,自居第一人國王!!!”
更加洶湧澎湃的歡呼聲爆發。
“對,太對了,就該他媽的獨立!!!”
“咱們飛陽人,憑什麼要給王國的蟲豸們納稅。”
“獨立,獨立,獨立!!!!”
李維緊皺眉頭。
飛陽的封鎖,和獨立...
他沒有親自來過飛陽,飛陽的封鎖很早就開始了,而獨立...他是在王城聽到的。
在那不久之後,塞西莉亞就推翻了王國豬的世襲王位,改王國為公國...自居第一任女王。
隨著視線的再一次變化。
“該出門了。”
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還是他。
一路從狹窄陰暗的房間離去。
來到城門之前。
那人圍擁著很多人
一排人的雙手綁在身後,腳踝處是鐵製的鐐銬,他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看穿著像是商人...
其中一人哀求:“大人,求你們了,我們隻是想回家。”
“禁令已經下達了整整一個月,你們難道不知道?叛逃貝爾澤古者,都應處死。”
哀求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們錯了,我們不走了,不走了,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行刑!”
哀求沒有任何的用處,沒有任何的效果。
周圍的人們見到他們人頭落地,不由得爆出譏諷地話語:“臭外地的。”
“殺得好,把這群外來的都殺了。”
“飛陽的風氣就是他們搞壞的。”
“媽的,你們士兵是吃素的嗎?看看還有誰!就隻有這麼幾個?都找出來全殺了啊!!!”
視線恍惚變化。
一段一公裡左右的城牆之上,掛滿了飄蕩的屍體,他們被殘忍的吊在十字架上。
“行刑。”
隨著話語落下。
新的犯人被處死...
而其中,甚至有身著盔甲,佩戴著軍銜的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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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犯了什麼事情?”
“他幫幾個人當了逃兵。”
“天呐...”
“最近彆出門了,征兵開始了,咱們要和貝爾澤古打仗了...我從小道消息說...咱們這裡在進行實驗,想要將士兵打造成超級士兵。”
“假的吧?!”
“還記得獨立日那天的黑龍嗎?”
“記得,黑龍...真帥啊。”
“那可能是國王的大兒子。”
“這...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吧...”
“沒什麼不可能,咱們的國王,可能出賣了靈魂,與惡魔做了交易。”
...
“求您了,不要,不要!”
一位枯瘦的老婦人,緊緊抱著懷中年幼的孩子,她瘋了一般揮舞手裡的鐮刀,試圖將麵前的人嚇退。
李維嘗試著理解當前發生的狀況,還沒理解,卻抬起了手,輕鬆的握住正在揮舞的鐮刀,用力一扯,將鐮刀奪去,扔飛出去。
“能參軍,意味著無上的榮光!你難道連領主大人的命令都敢無視?!”李維指著手中的文件夾,“你的孫子符合應征要求,必須為國效力。”
老婦人憤怒的哭嚎:“可是我的兒子呢...他一個月前參軍了,沒有一封信,你們也不允許我見他一麵。”
老婦人大喊:“我都聽說了!我的兒子被你們改造成...”
鐵鏽味道湧入鼻腔,李維愣愣的望著麵前濺射的鮮血。
再然後他伸出手拉扯老婦人懷中年幼的孩子。
孩子瘋了一樣地哭喊,他向著周圍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周圍的人卻不敢停留駐足。
孩子被帶走了。
下雨了。
老夫人的屍體沒人敢拖走。
最終雨後,一切被衝刷。
一次,又一次,李維目睹了他所附身的這個男人從最初守衛領地的士兵,到成為親自將國民送給惡魔的劊子手。
新的畫麵出現。
李維注意到,街道上,空無一人。
雜亂,破敗,昔日膽小的老鼠,目中無人的在街道上亂竄,吃的滾圓。
視線向前方移動,穿過狹窄陰暗的巷子,推開門。
房子內的人們身披破敗的鬥篷,雙手合十,在他們的麵前擺放著一座雕像,並非女神們,也並非任何常見的雕像。
這是一個容貌模糊,身著羽衣,大小才有二十厘米的石製雕像。
在不久前開始在大街小巷中,開始流行的,被稱作“救世女神”。
信仰救世女神,隻需虔誠的祈禱,他們能夠躲避任何災禍,度過苦難,迎來新生。
祈禱的人們,無視了來者,依舊祈禱誦念。
男人一聲長歎,持劍打碎了雕像,碎片之中,紐扣大小迸發著微弱光芒的金屬造物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