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沉沉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還真得好好會一會這個江萊了,就是不知道,這個江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說到這裡,陳和又是重重歎了口氣。
“說到底,也算不上是她的綠帽子!這個文峰也是個人渣!”陳和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季惟舟抬手,輕輕拍了拍陳和的肩膀,似乎想通過這種辦法,安撫他的情緒。
鐘意這時也開了口:“無論如何,不管江萊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都是要找她好好談一談的,至少讓她認清楚她所在意的這個人,讓她看明白,她為了這個人放棄了那麼多東西,而對方究竟都在她背後做了什麼,讓她好好想一想,她的選擇到底值不值得。”
話落,季惟舟倒是有些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他看著鐘意和陳和,低聲說道:“至少我不認為江萊會一點兒苗頭都察覺不到,之前我和鐘意去江佩的學校采集dna樣本的時候,就見過江萊一麵,那個時候,通過江萊的狀態,似乎就能看得出,她和文峰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從江萊的表現來看,她似乎對文峰的感情有些微妙,至於因為什麼,目前當然還不能確定,但我想,這總歸是一個突破口。”
鐘意和陳和兩人安靜聽著,不由得緩緩點了點頭。
陳和抬眸,看著季惟舟,沉聲說道:“季隊你說的沒錯,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江萊和文峰認識這麼多年,還在一起糾纏了這麼多年,想必一定十分了解彼此,文峰背著她做的這些事情,說不定她早就有所察覺了。”
對於陳和的話,季惟舟自然也是十分讚同,陳和說的沒錯,朝夕相處的兩個人,彼此絕對是最了解對方的人,一舉一動都能察覺到問題。
季惟舟緩緩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我們之前就猜測過,江萊之所以認識文峰,很有可能就是譚知臨搭的線,而顯然,譚知臨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將江萊當成了搭上文峰這條線的工具,而江萊之所以願意,或許也是因為這其中,能夠滿足她心中的利益和所求,江萊不是沒有頭腦的人,所以沒有好處的事,她不會去做這個選擇的。”
“你說的不錯,江萊這人,一個學法律,還差點兒當上律師的人,就絕對不會是一個傻子。”陳和點頭道。
中心的人有足夠的默契,他們基本上都想到一處去了,季惟舟和鐘意這樣懷疑,而陳和在看到這些證據之後,也自然產生了與他們兩人相同的懷疑。
季惟舟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他抬手,拍了拍陳和的肩膀,問道:“江萊的前夫那邊,聯係的怎麼樣了?”
聞言,陳和立刻將情況彙報給了季惟舟。
“原本我也打算把情況告訴你的,江萊的前夫薑濤已經聯係上了,這人目前在臨市工作,聽到我們找他讓他配合調查的消息,立刻去訂了機票,大概今天上午九點就能到中心。”
話落,陳和緊接著問道:“季隊,你要親自見嗎?”
他看著季惟舟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期待。
季惟舟自然知道陳和的想法,也沒怎麼猶豫,緩緩點了點頭:“我們目前對薑濤的調查太淺了,所以,我得親自去會一會這個人,想辦法看看從他這裡,能不能得到點兒有用的消息。”
陳和聞言,總算是鬆了口氣。
說實在的,他並不怎麼想去見當事人或者死者家屬,對於他而言,雖說在實驗室的工作重要而繁瑣,但並不需要和太多人接觸,他曾經不止一次跟著季惟舟麵見過報警的當事人,不講道理的很多,隻在乎自己的利益,在朋友親人被害後,還大吵大鬨分遺產的人也大有人在,他們嘴臉醜陋,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就在法醫室裡大打出手,甚至連他們這些勸架的警察,還要被打被罵。
所以,他一點兒都不願意去接觸這些人。
“幸好不用讓我去見,和活人打交道的事兒,真不適合讓我去乾。”他道。
……
這話,季惟舟聽得一陣無語。
……片刻後,季惟舟才又開了口,他對著陳和說道:“等人到了,就通知我,我親自去見,你先去忙吧。”
“好!”陳和答應的那叫一個乾脆。
季惟舟:……
……
待陳和離開,季惟舟這才提著早餐,躡手躡腳地回了辦公室。
鐘意依舊還在睡著,辦公室裡,隻有空調運行的聲音。
季惟舟緩緩走到了茶幾旁,將早餐輕輕放到了茶幾上,小心翼翼的,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季惟舟緩身坐回了方才坐的椅子上,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著,看著睡夢中的人。
睡夢中的人,臉上似乎是恬淡的微笑著,還時不時地咂吧下嘴巴,看上去睡得很香。
季惟舟看著看著,緩緩勾起了唇角。
這一刻,辦公室裡很安靜,一切都似乎很安寧,她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失眠噩夢,他想讓她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其實,離開警隊這件事情,他在去港城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件事情了,對於他而言,做警察的信仰,除了與季家的淵源有關,也是受季昱的影響。
後來,他來到海州市,不顧危險成立特案中心,專辦大案要案,也是因為他想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查清楚季昱意外死亡的契機。
再後來,他和鐘意真的開始觸及到那個契機了,但是卻接二連三地被追殺,直到鐘意被譚知臨帶走,消失在了那艘遊輪上。
那一刻,猶如當頭棒喝。
對於她的離開,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不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了,但是他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他開始後悔,明明在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之所以也要留在中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調查季昱的事情,可是那幾次的追殺,很明顯更是在告訴他一件事情,季昱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害死他的人,心狠手辣,即便是對警察,也毫不手軟,所以,調查季昱的死,一定是充滿危險的。
他責怪自己,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明明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讓鐘意去調查,僅僅隻是因為不願左右她做決定的權利,就僅僅隻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讓她出了事!
他後悔,卻更無力。
如果可以重來,他寧願讓她怪他,也要牢牢將她護在身後,絕對不會讓她去冒險。
可是,沒有如果,一切也絕對不可能重來。
……
這一覺,鐘意睡了四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沙發躺著並不舒服,但這一覺,她睡得沉穩。
醒來的時候,辦公室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坐起身,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辦公室,確定了沒有人在,這才穿好鞋子,起了身。
她將毯子疊好,放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她轉頭,看向了茶幾,上麵正放著一份早餐,從打包盒上就能看出,是餐廳的早餐。
鐘意抬手,摸了摸打包盒,已經完完全全涼了。
她拿起打包盒,起身走到了微波爐前,將早餐放了進去。
看著微波爐已經開始加熱了,鐘意這才走回茶幾前,拿起了手機。
她撥通了季惟舟的電話,沒響兩聲就掛斷了。
鐘意微微皺眉,剛要重新撥過去,便忽然聽到了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