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那想過那麼多,雖然也從各種渠道了解過東山省這邊的酒桌文化,但真正見到的時候,才終於意識到——
原來,真不是他們把這事兒說得誇張!而是實際就是很快誇張!
因為敬完了第一杯“酒”,兩個人還沒喘口氣兒,王垚和尚林又緊接著來了兩三杯,等結束,季惟舟和鐘意感覺這飯還沒吃呢,自己就想去廁所了,幸虧是茶不是酒,否則他倆今天就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了!
不過好在,這一輪“酒”終於是結束了,大家認真吃起了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途中,忽然有人將關注的焦點轉移到了鐘意身上,大家對她的好奇,更加超過了對季大隊長的好奇,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
“鐘警官,你當初是因為什麼,要選擇做警察的?”有人問道。
同樣的,這個問題她也已經聽過很多次了,而每一次的答案,也從來都是一模一樣的。
“當初有想得到的真相,也想讓自己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所以,就選擇了這個職業。”
那人問這個問題,並不是最主要的目的,而大家最想知道的,是接下來問的問題。
“那鐘警官,你當初報考公安大學,後來還考入了中江省省廳的刑偵大隊,這兩場考試,都不是簡單的考試,自然都有體力這一項,而我們都知道,這些地方對於最後的測試結果,是很看重身體素質,我想知道鐘警官,你的體能真的能跟上這麼高強度的工作嗎?”
那人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神色是非常認真的,沒有任何鄙視和嘲笑的意味,更沒有針鋒相對咄咄逼人的意圖,顯然,這隻是他真的想知道的答案。
其實問這個問題,大家都是有些好奇的,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乾刑偵的辛苦,他們有些好奇,一個姑娘家,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選擇了這份工作。
而鐘意自然也察覺到了大家並沒有惡意,她看著大家,緩緩開了口:“其實也還好,我的身體素質並不比一些男同學和男同事差,而且擒拿格鬥,無論是在學校裡,還是在工作單位中,幾乎沒有太多人能在我之上,即便是男生也不例外,生理上的劣勢對我來說是可以完全通過努力去彌補的,所以,選擇這份職業,對於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鐘意這話說的很自信,但她也應該有這樣的自信,因為對於她而言,這些話就是最真實的經曆。
男性相比較女性而言,在身體素質方麵有些天然地優勢,這是必須承認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在工作中,男性就一定會比女性做得優秀,而鐘意就做到了,所以,她應該有這樣的自信。
而聽到她的話,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的確驚訝於,這句如此鄭重而自信的“我不比男生差”。
這是一股自信,恰到好處的自信,所有人都知道,這話裡,沒有一點兒誇張言辭,隻是實事求是,而這就讓在場的人,對於她更加好奇了。
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體力上打敗那麼多大老爺們的?
而看著眾人臉上好奇的神色,季惟舟倒是低低沉沉的笑了出聲。
他淺笑著,目光在桌上的人身上一一掃過,緩緩開了口:“鐘警官的確是我見到過的,最讓我出乎意料的人了!”
聽到季惟舟的話,大家的好奇心直接達到了頂點。
能得到季大隊長,這個警界大神的如此誇讚,一定就是有絕對的真本事了。
而季惟舟也沒多說彆的,直接就把他第一次見到鐘意的畫麵,給詳詳細細描述了出來。
“當時我在出差,第一次聽到上級說特案中心要有新人加入,我還挺開心的,畢竟人手不夠,但後來聽說是個姑娘,我就有點兒擔心了,我怕姑娘家忍受不了特案中心的工作狀態,結果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第一次接觸惡劣現場,最沉穩的那一個,就連我手裡好了好幾年刑偵的大老爺們,第一次麵對現場的時候,哪個不是該吐就吐,該跑就跑的?也就鐘警官,看著現場,那叫一個淡定,就連我們的法醫科主任都很是震驚。”
大家聽得那叫一個認真。
忽然,有人轉頭,看向鐘意,臉上是滿滿的好奇,開口問道:“鐘警官,你是真的不害怕嗎?我第一次出現場的時候,腿都軟了,這事兒還被大家拿出才嘲笑了不知道多久。”
說這話的,是個看上去年紀比較小,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似乎是提起了黑曆史,還有點兒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鐘意聞言,對那人笑了笑:“其實說完全沒什麼感覺吧,也不可能,正常人看到那種慘烈的情況,都會下意識地心裡不適,但是,我那會兒光想著案子了,其他事兒都給忘了,所以,就連害怕也給忘了。”
……
聽到鐘意的話,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垚也是,作為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帶過無數新人,而他自己也是從新人走過來的,自然了解新人麵對現場的正常反應,聽到鐘意的話,他也有點兒發自內心的佩服了。
“鐘警官你是天生乾警察的,很多時候,我們都覺得刑偵這口飯,誰都能吃,就看願不願意出力和用心,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鐘警官,你就像是為此而生的一樣。”
王垚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直的看著鐘意。
而在場的人,對於王垚的話,也十分的讚同,都忍不住紛紛點頭。
但是,就在這時,季惟舟卻緩緩搖了搖頭。
“我並不讚同有人就是為什麼而生這樣的觀點,或許我們隻能說合適,因為所謂的為什麼而生,這樣的想法,很多時候就是一種限製,它會讓你束手束腳,錯過很多你同樣可以做得很好的選擇。”
他並不希望鐘意被這樣的想法給禁錮住,隻希望她能夠跟隨自己的想法,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選擇。
王垚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他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流轉許久,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