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坐在兩人對麵的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緩緩開了口,問道:“季警官,鐘警官,你們這次過來,是想找我了解什麼情況?”
聞言,季惟舟這才開了口:“我們找你是想找你了解一個人的情況,這個人你應該非常熟悉,他是你的前領導,李舒。”
聽到“李舒”這個名字,路程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意外,相反的,確實出人意料的平淡,就像是早就有所準備,有所預料一樣,仿佛在他知道警察要來找他談話之後,就已經猜到了談話的內容可能和李舒教授有關。
而這樣的反應,也更加讓季惟舟和鐘意兩人確定了,路程的離職和李舒脫不開關係,或者說李舒身上的確有問題。
季惟舟看著路程,緩聲開了口:“先跟我們說說你說的情況吧,說說,你是因為什麼辭職的吧。”
聽到這話,路程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緊蹙著眉頭,思忖了片刻。
這片刻之間,季惟舟和鐘意都沒有去開口打擾,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路程緩緩開口說道:“我是從七年前,不到八年吧,從那個時候起,就跟著李舒教授工作了,最開始,李舒教授在京州大學做副教授的時候,我就開始給他做助手了,後來一直到了評上教授,我都是一直跟著他的,後來慢慢的,李舒教授到了教育局工作,我還是跟著他一起過去,繼續給他做助手,所以這不到八年的時間,我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所以,對他的了解也算是比較多的。”
季惟舟和鐘意兩人聽著,時不時點頭回應。
“那你跟我們說說吧,你了解的李舒是什麼樣的?”季惟舟又問道。
聞言,路程緊接著便開了口:“李舒教授這個人,作為上司其實還是很不錯的,給他下屬其實算起來是比較輕鬆的,除了工作會多一些,但是李舒教授這個人從不苛待下屬,甚至可以說,對下屬非常的體諒,不會壓榨下屬,甚至對下屬非常的大方,算是比較善解人意的領導了。”
路程話音落下,季惟舟接著又問道:“那其他方麵呢?除了工作,你還有其他了解嗎?”
聞言,路程這才接著開了口。
“其實做上司,李舒教授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我並不讚同他的工作原則和工作理念,在大學任職的時候,李舒教授帶領了不少的實驗團隊,但是他所觸及到的實驗。很多都是一些很有爭議性的實驗,甚至很多實驗和一些管製類藥品,甚至毒品有關,其實,李舒教授他原本的主攻方向是化學材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忽然就轉變向了藥品化學,其實就算是研究藥品化學,當然也是合法合理的,但李舒教授曾經帶領實驗團隊做的那些藥品類實驗,爭議性很大,在藥品倫理方麵,甚至法理方麵,其實是有些衝擊的,所以,我並不讚同他的實驗理念。”
路程喝了口水,接著又說了起來:“其實原本在大學工作的時候我就想辭職了,隻不過沒想到後來,李舒教授離開了京州大學,去了教育局任職了,我以為離開實驗室會有所改變,但是沒想到的是,在教育局任職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依舊還是無法和李舒教授的工作理念達到一致,所以我最終才決定離職的。”
聽到這裡,季惟舟微蹙著眉,問了一句。
“為什麼?”
聽到這話,路程低垂著腦袋,沉默了許久。
許久,他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重重歎了口氣。
路程緩身靠在了沙發椅背上,抬頭看向季惟舟和鐘意兩人。
說出這些話,路程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他們從路程的神色間,就能看到他的猶豫和痛苦,很明顯,無法遮掩。
不過季惟舟和鐘意自然也理解,畢竟李舒對路程也算是有著知遇之恩的,帶著他從一個小小的教授助手走進了教育局,而且從路程的描述當中,李舒對他也是不錯的,而且路程自然也明白,警方既然上門調查李舒,就證明李舒可能和某些事情有關係,而且警方已經懷疑到了李舒,那麼他現在所說的所有對於李舒不利的話,都會成為一些證據,所以路程的猶豫是可以理解的。
季惟舟和鐘意並沒有急迫的要求路程開口,老師就那麼安安靜靜等著,等到他做完了心理建設,等到他準備好。
……
許久,路程才緩緩開了口:“進入教育不久之後,我發現李舒教授安排了自己的學生進入了教育局,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是李舒教授安排的,我以為那個學生是走正常程序進入的,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學生也是李舒教授曾經在京州大學時的學生,她就是在李舒教授的安排下,搶占了其他走正常流程的競爭者的流程進入教育局,成為李舒教授的下屬的,或者說這些競爭者都是形式,考試也是形式,是專門為了李舒教授這個學生準備的,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同時來參與競爭的那些人,他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們應該知道參與這種考試,他們要做很久的準備,甚至有的人準備了一年,兩年,三年,要花費的金錢和精力是很大的,所以,我並不能苟同這樣不公平的形式,我也不能溝通,隻要隨隨便便浪費那麼多人的金錢和努力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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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路程沉沉歎了口氣。
路程眉心緊蹙著,神色間是滿滿的凝重,顯然對於這種行為,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是排斥的,不讚同的,甚至是厭惡的。
想來這就是路程內心掙紮的原因,他對於公平的堅持,讓他對這樣的行為厭惡排斥,而麵對李舒,他又存在著感激的心理,因為這份感激,讓他沒有辦法將這樣的行為揭發出來,所以,他隻能將這件事壓在心裡,但久而久之,這樣的事情在心裡越壓越多,到達臨界值的時候,路程才選擇了離開。
季惟舟看著路程,開口問道:“除了這個學生,還有其他人也是這種形式進入的嗎?”
聞言,路程重重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一共三個,因為李舒教授對我很信任,很多事情他並沒有隱瞞我,所以我知道哪三個人是在他的安排進入的,而且都是以這樣的形式進入的。”
路程對於李舒的了解,可以說有著出乎季惟舟和鐘意的意料了,但這就證明,李舒對路程的信任度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