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饕老處,青禾又引張玄拜訪了隱居在清音竹海的妙音仙子。
妙音仙子擅長的並非熾烈灶火,而是以天地清泉,配合玄妙音律,炮製各種靈茶、仙羹,走的乃是至清至柔的路子。
來的時候,張玄看到妙音仙子正采集月華凝聚而成太陰真炁,以及竹海中自然生成的清風靈韻。
她素手調羹,指尖流淌出空靈的音符,那音符竟能與鍋中清泉靈葉的振動頻率相合,引導其內在織理舒展釋放。
張玄凝神觀摩,在《萬物織理》的視角下,他看到妙音仙子的音律,化作無數細密的韻律絲線,輕柔地梳理著食材內部稍顯雜亂的自然脈絡,使其排列更加有序,道韻更加純粹。
一盅簡單的清心竹蓀湯,在她手中竟煥發出洗滌神魂、澄澈道心的非凡效力。
“仙子之法,是以外韻引內理,妙到毫巔。”張玄有所悟。
妙音仙子淺淺一笑,如清蓮初綻:“沒想到道友能見音律於無痕,察道韻於微末,這份洞察,非常人可為。”
此後數月。
在青禾執事的穿針引線下,張玄又陸續拜訪了多位靈廚宗師。
有擅長以自身霸道刀意,瞬間斬斷食材頑固死理,隻留精華的快刀仙。
有精於利用各種靈植相生相克特性,進行調和的百草翁。
甚至還有一位號稱醉仙翁的奇人,專研如何以各種靈酒為引,激發食材潛藏的混沌道韻。
張玄貪婪地吸收著玄黃大界靈廚之道的百家精華。
他不再僅僅從《萬物織理》的宏觀角度去解析,更將這些宗師們千錘百煉的經驗手法,融入到對織理的微觀理解之中。
“饕老的火候是能量織理的時序掌控,妙音仙子的音律是頻率織理的共振引導,快刀仙的刀意是強行修正不完美織理的霸道……”
諸般法門,看似迥異,其核心,皆不離調和萬物內在織理。
而《萬物織理》,正是統禦這一切的至高心法,是洞察本質的道眼,是執掌萬法脈絡的總綱。
見識已臻於圓滿,融會貫通的契機終於到來。
這一日,玄黃山專供高階靈廚使用的百味道場內,張玄立於一座引動了七階地脈天火的玄玉灶前。
妙音仙子、青禾執事等數位相交莫逆的宗師好友,皆受邀在一旁觀摩。
張玄此次要挑戰的,是玄黃大界一道著名的七階靈膳——星竅通明羹。
此膳需以九竅通靈玉藕為主材,輔以星辰萬象菇、太虛混沌氣團等數種七階靈材,成品能洗滌道基,明澈神魂,甚至有一絲幾率助人窺見自身道途的下一層境界,玄妙非凡。
以往能成功煉製此羹者,無不是浸淫廚道數千年的大宗師。
張玄雖是新晉,在場諸位宗師不敢小覷。
隻見他並未立刻生火,而是先以手虛按諸般靈材,閉目凝神。
《萬物織理》秘法無聲運轉,神識化作萬千觸須,深入食材內部,將其複雜的因果絲線、道韻脈絡再次於心中映照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