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睜開眼睛，眼中精光閃爍，“鬼耳的情報基本確認無誤，隕星魔海和寂滅魂庭的看守隊伍每百年輪換一次，每次換防時，兩大勢力會在星淵外圍布下新的禁製，替換舊的，這個新舊交替的過程，大約會持續半個時辰，期間星淵深處的某些封印會出現短暫鬆動。”
老油頭指尖無意識地在膝上敲擊：“問題是，這個消息來得太巧，我們剛在骨塚集站穩腳跟，就有人主動兜售歸寂星淵的隱秘通道情報，而且要價不菲。”
張玄點頭：“疑點確實很多，但你想過沒有，如果這是個圈套，設局者圖什麼？”
老油頭沉吟道：“兩種可能。第一，有人懷疑我們的身份，想試探我們是否會對歸寂星淵感興趣，畢竟那是封印混沌元晶的地方，隻有彆有用心者才會冒險前往。”
“第二呢？”張玄問。
“第二，有人想借刀殺人，”老油頭眼中劍意微凝，“歸寂星淵深處危險重重，設局者可能想讓我們死在裡麵，或者……想讓我們替他取什麼東西出來。”
張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無論是哪種可能，這歸寂星淵，我都必須去。”
“為何？”老油頭皺眉。
“因為時間，”張玄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下方熙攘的魔流，“我們來始魔淵已近數年，異珍閣生意越做越大，遲早會引起真正的大勢力注意。骸骨魔尊能庇護我們一時，但若隕星魔海或寂滅魂庭的高階魔修親自過問，他絕不會為我們硬扛。”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我需要在暴露之前，獲得足以自保的實力。而混沌元晶，是短期內能讓我實力暴漲的唯一機會，帝江主乾若成，我可晉階真仙，哪怕真仙巔峰，吾亦不懼。”
老油頭默然。
他知道張玄說得對。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老油頭最終說道，“我陪你。”
“不行，”張玄搖頭，“這裡需要有人坐鎮，若我們兩人都離開，一旦有事，魔胎應付不來。而且店鋪突然關門，必然引起懷疑。”
他走到魔胎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與黑子保持聯係，若我三個月內未歸，或傳出任何意外消息，立刻關閉店鋪，通過通道撤回仙葫界，記住，保命第一。”
魔胎眼眶微紅，重重點頭：“主人一定要回來。”
張玄又看向老油頭：“店鋪就拜托你了，若有強敵來犯，不必死守，帶魔胎先走。”
“我明白，”老油頭沉聲道，“但你記住，若事不可為，立刻撤回。命在，一切皆有可能；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放心，我惜命得很。”張玄笑了笑。
三日後。
張玄悄然離開，未驚動任何人。
他先以血痂真魔的形貌在骨塚集外圍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才在一處隱蔽角落改換形貌，化作一個麵容普通的灰袍魔修。
按照鬼耳玉簡中記載的路線，張玄一路向北，穿越了數百億裡的荒原。
沿途，他遇到了三次能量潮汐，兩次時空裂縫爆發，還遠遠避開了幾支巡邏的魔軍隊伍。
始魔淵的廣袤和危險，在這一路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七日後，張玄抵達了歸寂星淵外圍。
眼前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那是一片無法形容的天地奇觀。
那是一片倒懸在天空中的破碎星域。
無數星辰碎片懸浮在虛空，有的仍在燃燒，有的已經冷卻成冰冷的巨石。
彼此間被灰白色的時空亂流連接，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
漩渦中心，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隻是遠遠望著，就讓人靈魂戰栗。
星淵邊緣，每隔千萬裡就有一座白骨祭壇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