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門將竹義軍使團失蹤的消息,緊急上報給了竹兒。
這絕非小事,極有可能打亂兩國聯合伐趙的既定計劃。一旦消息公開,兩國必將陷入動蕩,百姓群情激憤之下,再談合作恐怕難上加難。
最終,竹義軍與大離軍通過遠程商議,權衡利弊後,決定先暫停合作,全力尋找使團成員。
然而,表麵看似平靜,暗地裡卻暗潮洶湧,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小動作不斷。雙方本來信任就不深,現在就有了裂痕。
“果然,他們也在試圖阻止我們聯合。”竹兒不禁感歎道,“也不知這是不是趙姐姐的意思?”
原來,竹義軍的使團被大離軍秘密關押在一處極為隱蔽之地,所有人都被分散囚禁。章穎和盛若萱則分彆被關在相鄰的獨立監獄中,雖被分隔,卻能彼此對話。
大離軍將她們關押妥當後,便匆匆離去,隻留下滿心疑惑的二人。
章穎眉頭緊鎖,滿心狐疑:“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當真是大離軍嗎?莫不是想借此挑起兩國戰爭?”
盛若萱同樣一臉困惑,說道:“章姐姐,我也覺得奇怪,這些人對我們似乎並無惡意。”
章穎微微眯起眼睛,鎮定自若地說道:“也許是大離國內部的叛亂分子所為。”她心中清楚狗皇帝組織的存在,隻是尚不清楚這些人的真正目的。
盛若萱見章穎如此鎮定,緊張的心情也稍稍緩和。畢竟她年紀尚輕,這種場麵著實少見。
看著盛若萱坐立不安的模樣,章穎耐心解釋道:“大離軍中一直有傳言,說那大離皇子並非太子親生。尤其是太子妃失蹤後,這傳言更是甚囂塵上。這夥叛軍或許就是懷疑大離皇子非親生的那一派。這一派人對大離太子的血脈極為忠誠,若太子妃出麵,或許事態就能平息。但據我所知,太子妃失蹤多年,恐怕早已遭遇不測。”
盛若萱聽後,不禁擔憂起來:“如果是這樣,那他們什麼時候才會放我們走?不會一直關著我們吧?”
章穎雙手枕在腦後,輕鬆地笑道:“也不一定如此。你都說他們沒惡意,問題應該不大。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借此機會看清局勢,從不同角度觀察,說不定能發現更多問題。”
她長期與士兵相處,不知不覺間沾染了幾分男子的豪氣。
盛若萱嗔怪道:“章姐姐,我們現在處境如此危險,你還說得這麼輕鬆。”
章穎哈哈一笑:“哈哈,我們這點危險,根本算不了什麼。真正的危險,是前輩他們所參與的事情。”
“前輩啊……”盛若萱陷入回憶,她對羅索印象不深,畢竟小時候隻見過一麵。據她爺爺所說,那是一個寒冷時節光著身子的怪人,當時還有一個身患重病的前輩,兩人關係很緊張。
“總之不用擔心,北雁門不是跟著我們嗎?他們會把情況彙報給竹軍主,竹軍主肯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章穎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盛若萱疑惑地追問。
“沒什麼,先休息一下吧。”章穎並未說出自己的底牌。
那底牌是逍遙會天君給她的。
數十年前,竹軍主派她前往逍遙會尋找前輩,她本不太情願,畢竟逍遙會臭名昭著,裡麵色修無數。但竹軍主再三許諾絕對安全,還委婉地提及前輩對她一家的恩情,她才勉強答應。
到了逍遙會,她開了眼界,還被那架子極大、宛如首領的天君和他的天狼戲弄了一番。當她得知那可怕的天君竟隻是前輩的手下時,嚇得回去後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不過,與這份驚嚇相比,她得到的收獲更大。那天君竟隨手賜予她一件真仙級法寶。
若是被戲弄就能得到這樣的寶貝,她寧願多被戲弄幾次。
正因有這件法寶,章穎才如此鎮定自若,不慌不忙。
不過,當時那天君的話讓她記憶猶深:“嗬嗬,吾早就想找上你們了。前輩對你們也太放心了,一點手段也不給你們。雖然為了結果大家都不會介入戰爭,但到了關鍵時刻,大家一定會厚顏無恥地介入,無論用什麼方式。這定神珠到時或許能幫到你們。”
這句話如同一個謎團,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讓她長久不安。
監獄裡的環境糟糕到了極點。陰暗潮濕的角落彌漫著腐臭與黴味,幾堆雜亂無章的草堆胡亂堆放在那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草堆上還殘留著不知何人的汙漬,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惡心。
章穎卻好似渾然未覺這惡劣的環境,她神色平靜,徑直走向那堆草堆,動作自然得仿佛那是柔軟的床榻。她愜意地躺了下去,緩緩閉上雙眼,不一會兒,呼吸便變得均勻而深沉,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