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裝何物,不便說出口,實在有辱斯文。
相貌氣質酷似農夫的賈來喜上前一步。
萬千冰片突然停頓在空中。
獨耳婆瞪大雙眸。
賈來喜輕咳一聲。
萬千冰片按原路返回,收勢比去勢快了不止三倍。
詭異的是冰片全部聚攏到一處,穿過獨耳婆掌心。
望著左手血淋淋的窟窿,獨耳婆麵色慘白,嬌軀輕顫,厲聲道:“竟然有半步仙人相隨,怪不得敢闖逍遙鎮!”
上四境偽仙人,聞道再合道,不止聰慧絕倫,還要有莫大機緣傍身。這種人物,早已修離了凡心,對於俗世不再留戀,要麼是頂級宗門老祖,要麼是皇室隱官,要麼是世家裡的供奉,極少在江湖走動。於是吳悠敢以逍遙境大成境界頂起劍仙名號,還沒有人去扇他耳光。
上四境高人不屑虛名而已。
賈來喜連羞辱她的意願都欠奉,僵直站在原地,麵部表情木訥呆滯。
李桃歌從上官果果身後探出腦袋,賊兮兮笑道:“妖婆子,裝完了,賈大哥也裝完了,該輪到我了吧?”
卜屠玉伸長脖子,厚著臉皮說道:“老大帶上俺,俺也想裝一回。”
“你先歇著。”
李桃歌將他醜臉摁到一旁,帶有怨氣說道:“之前瘋婆子誇你的時候,咋沒想過老大我呢?好事跑著上,壞事躲一旁,你這家夥越來越不厚道了。”
卜屠玉揉著刀條臉,委屈巴巴說道:“可小弟自認為長的很帥,沒扒瞎啊。”
“你不瞎,她瞎。”
李桃歌沒好氣道,耀武揚威朝前走了幾步,忽然想到這瘋婆子僅是受傷而已,又不是抽乾了真元,仍舊有傷到上官果果的實力,於是乎身形一扭,從直行改為橫走,來到賈來喜身邊,裝模作樣說道:“是誰讓你對我們行刺,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獨耳婆清楚在上四境高人麵前,打不過,跑也跑不掉,於是散開氣機,苦笑道:“你們十八騎從夔州來到逍遙鎮,不就是想把我們這些逃犯全殲麼?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魚死網破。怎麼,頂著官身,隻許你們殺我們,不許我們還手?”
李桃歌好奇道:“我們途經逍遙鎮,隻想借宿一晚,誰說要殺人了?”
獨耳婆蹙眉道:“誰不知道張燕雲封地夔州?未得朝廷詔令,不可擅自離開,百餘重騎,雲字營主將,北策軍鐵鷂子,疾風山君齊至,你對我說是來借宿的,自己信麼?”
李桃歌好笑道:“他們隻是護送我離開北庭都護府而已,哪有什麼抓捕要犯的心思,真要是想殺人,用得著進來再動手嗎?在鎮口已經強弓開道,一路殺進城即可。一兩銀子一個包子,我是一個連挨宰都笑臉相迎的本分人,卻不想被懷疑成屠夫,差點兒被你用冰片抹了脖子,你說咱倆誰冤?”
獨耳婆神色陰沉道:“你真的不是來奉旨屠城的?”
李桃歌語氣加重說道:“本侯爺是來打尖住店的,對於屠城毫無興趣。”
“侯爺?”
獨耳婆望著那張俊逸麵容,再看向賈來喜,“琅琊李?”
世家中,隻有李家有三位半步仙人,且隻有珠璣閣賈統領是中年男子,彆的世家,都是須發皆白的糟老頭子。
李桃歌點了點頭,雙手負在背後,驕傲笑道:“本人琅琊侯。”
於仙林揉了把臉,嘟囔道:“被他裝到了,咋感覺那麼惡心呢。”
卜屠玉心裡讚同,可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獨耳婆淒涼一笑,萎靡不振道:“傳聞李相愛子率兵征討郭賊,為大寧立下赫赫戰功,既然侯爺親自來到逍遙鎮,那是我們的造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李桃歌皺眉道:“怎麼一口一個殺字,我像是嗜殺如命的惡棍嗎?”
獨耳婆咬著唇角說道:“為將者最忌心慈手軟之輩,侯爺平定安西,沒少造殺孽吧?帶甲士屠了儘是要犯的賊窩,豈不是大功一件?能為侯爺的功勞薄寫上一筆,算我死的值。”